乔稚本来还有点犹豫,听她这么一说,立刻道:“晚饭我给你做,先好好养伤吧。”
隔天一大早,一家人还坐在桌上吃早饭,就听郭青山一张嘴在那儿叭叭叭不停的念叨着看球赛的事,简直跟苍蝇似的没完没了,嚷的人心烦。
趁着舅舅舅妈下了桌,外婆也进了厨房,乔稚眼疾手快的在他后脑勺上扇了一掌,差点没把郭青山一巴掌扇进碗里,顺便威胁的瞪道:“你他娘的再不闭嘴我就把你舌头给剁了!”
郭青山习惯性的缩了缩脖子,吐吐舌头,勉强在这股 y- in 威下闭了嘴。
这个礼拜郭家两口子“倒大班”,周六日都休假。乔稚想起庄家屋里那堆sè_qíng杂志心里就厌恶,也不知道庄秋水他爸休不休假?回来了没有?这要没回来,那庄秋水的午饭又该怎么解决?
到底是放心不下,吃过早饭乔稚就溜到庄家门前去了。
刚敲完第二下,门开了,庄秋水探出半边脸来,迎面就给了乔稚一个太阳当空照的灿烂笑脸。
“姐姐来啦?”庄秋水拉开门请她进去。
乔稚就想不通了,明明都是叫“姐姐”,为什么郭青山叫,她心里就蹭蹭冒火,一听就想揍人;而庄秋水叫,却偏偏又顺耳极了。
是声音不同的缘由吗?不,是人的问题。
郭青山就是个小傻帽,哪有聪慧甜美的小姑娘来的赏心悦目?
正屋的饭桌上还摆着一碗粥和一小碟泡菜,庄秋水拎起水壶想给她倒杯水,乔稚连忙一把接过来,自己动手了。
水还是滚烫的,应该是刚烧好不久。
乔稚满屋望了一圈,除了她和庄秋水这屋里再没有第三个活物了。
乔稚问:“这水是你烧的?早饭也是你自己煮的?”
庄秋水嗯完后才发现乔稚脸色有点不好看,一句“对不起”紧跟着脱口而出。
乔稚似是有些无奈,问她:“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
“我……”庄秋水不知该作何解释。
她眼前忽地闪过千百张阿娘发怒的脸,那些脸的神情大同小异,却都丑恶恐怖如出一辙。而紧随着那些脸之后响彻在耳畔的,便是她一声声伏低做小的“对不起”。
阿娘特别喜欢听她说这三个字。
哪怕是胸中有泼天的怒火,在听到这三个字以后,也会稍稍熄灭一些,就像被人拿被子一把捂住了又浇了盆凉水似的,挨顿骂也就过去了。
久而久之,这“对不起”三字便成了她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越说越顺口,有时候没事她自己一个人待着也会说,就说给她自己听。就像阿娘妄图借着她的口,幻想是从那个人嘴巴里听到似的。
然而她却并不想把这其中的缘由告诉乔稚。
明明是一个大好的卖惨的时机,庄秋水却眼睁睁任由自己错过了。许是心底还尚有一丝未被阿娘踩碎的自尊心在苟延残喘,她怕乔稚知道后会因此而厌弃她。
乔稚见她半晌不说话,也意识到估计是自己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吓着她了,便撤换了话题道:“快些吃完早饭我带你去看球赛。”
庄秋水奇怪道:“不是说下午才去么?”
乔稚点点头:“是下午才去,上午咱们去别的地方玩,中午也不回来吃午饭了,然后下午去看球赛,玩爽了晚上再回来。”
庄秋水微微睁大了眼:“真的吗?”
乔稚笑着捏了一把她脸,逗她:“我骗你干嘛?骗走给我当童养媳啊?”
庄秋水却认认真真点了头,说:“好!”
乔稚问:“什么好?”
庄秋水说:“给姐姐当童养媳。”
乔稚“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觉得眼前这“粉团子”一般的小丫头真是越看越好玩,一时心悦的捧住庄秋水的脸吧唧亲了她一口,乐呵呵道:“好!那先给我的小童养媳盖个章!以后就是我乔家的人了!”
乔稚原本是想只带庄秋水一个人出去的,结果刚出门就被郭青山逮了个正着,无奈只好将他这个祸害也给带上了,顺便跟外婆说了一声去同学家玩中午不回来吃饭了。
这天,罗海正在院里捣鼓他从别人那儿收回来的一辆旧嘉陵摩托,小院就在书店的后面,院里还有两间屋,算是他“狡兔三窟”中的其中一窟。
他修车修的满手机油,热得汗直往眼睛里淌,听见响动后一抬头,就笑了。
“您这是打哪儿捡了两条小尾巴安在了身后啊?啧,瞧瞧这一左一右的,比我还神气威风呢!”
乔稚没好气的朝他翻了个白眼,撇开俩尾巴径直朝罗海走了过去:“那是我跟你说过的我亲表弟,那是我们家邻居的孩子。”说完,从包里掏了条白净净的手帕出来,仔细的给他擦了擦满头满脸的汗。
罗海瞧着她,压低的声音里好似含着一股坏笑:“我脸上脏,再把你这白手帕也给擦脏了怎么办?”
“怎么办……你给我洗干净啊还能怎么办?”乔稚哼的一声将手帕摔在他身上,一扭身走了。
在她身后,罗海抓着那条帕子下意识凑到鼻尖闻了闻,旋即盯着眼前那抹背影眼睛里笑意更深了。
乔稚背后也没长眼睛,自然没看到这一幕,可是庄秋水却看见了,连罗海微微上勾的嘴角都看的一清二楚。
这便是最早,她看罗海不顺眼的缘由之一了。
乔稚打发了俩小孩儿去看小人书,自己在柜台里坐着,这一闲下来,就不免又愁起了打工的问题。
罗海已经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