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团子理所当然地道:“我还小,自然爱撒娇。”
“是么?”明空回忆往昔,他年幼之时,除了捣乱,倒是不曾撒娇过。
一日过后,并无异常。
两日,三日,四日……一连过了十日,都无异样。
第十一日,明空正在诵经,却突然闻得白狐团子道:“明空,有妖气!”
明空倏地睁开双目,站起身来,随着白狐团子出去了。
白狐团子一冲出客栈,竟是被一玄衣公子提起了后颈。
明空见状,端详着玄衣公子道:“你是何人?”
玄衣公子不答反问:“你又是何人?”
明空索性抬手向玄衣公子的右手手腕拍了过去。
玄衣公子吃痛,一松手,白狐团子便又回到了明空怀中。
玄衣公子愠怒:“这白狐本就是尊主囊中之物,你这秃驴何故从中作梗?”
明空抚摸着白狐团子的皮毛,发问道:“尊主是何人?”
玄衣公子趾高气扬地道:“我凭甚么告诉你这秃驴?”
明空伸手掐住了玄衣公子的咽喉:“施主不如快些告诉贫僧罢,贫僧可不是甚么慈悲为怀的出家人。”
明空的动作太快了些,玄衣公子尚未看清明空是如何出手的,已是吐息滞塞,面色涨红。
玄衣公子生恐自己命丧于这秃驴之手,慌忙向明空示意。
待明空松了手,他咳嗽了数声,方才道:“尊主便是妖道尊主。”
明空听闻过妖道尊主,但无人知晓其老巢到底在何处。
玄衣公子寻机遁走,未果,反是被明空掀翻于地,并踩住了心口。
明空居高临下地问道:“妖道尊主何在?阮白的母亲可是为其所杀?”
玄衣公子不及出声,赫然爆体而亡,鲜血飞ji-an,尸块四散。
明空伸手捂住了白狐团子的双目,同时细细地查看着眼前零碎的尸块。
尸块里面夹杂着一袋子黑色的不明粉末,气味与从佟大夫处没收的那取人j-i,ng气的药一致。
显然这玄衣公子便是神秘人了。
而玄衣公子之所以会爆体而亡,是因为被妖道尊主下了术法,不能在外人面前提及其所在。
玄衣公子本人对此应当一无所知。
他施法烧去了玄衣公子的尸块,而后揉着白狐团子的毛耳朵道:“你的杀母仇人十之八/九便是那妖道尊主。”
白狐团子的嗅觉极是灵敏,焚烧尸块所余下的r_ou_香气直教他作呕,他忍了又忍,闻得明空此言,不觉落下了泪来:“阿娘……”
☆、第十二回
明空叹息着道:“你勿要哭了,哭泣有何用处?”
白狐团子以左爪扒拉着明空的衣襟,并以右爪去抹自己的眼泪。
明空见白狐团子的毛毛被泪水濡s-hi了,取出一张帕子来,为白狐团子拭去了。
白狐团子原本拼命地制止了自己哭泣,被明空这般温柔地对待着,却又哭了起来。
明空无奈至极,在这无奈中,似乎还有些怜悯。
他不由心道:我当真是越来越像个出家人了,居然会生出怜悯之心。
白狐团子用毛脸蛋磨蹭着明空的手背,哭得呜咽了起来:“阿娘……阿娘……”
现下已过子时,白狐团子的哭声太过扎耳了,扰人清梦,引得不少人开了窗枢,破口大骂。
明空将诸人一一扫过,轻轻地吹了一口气,窗枢竟尽数阖上了。
其中有人的手臂被夹住了,厉声尖叫。
明空一弹指,那扇窗枢复又打开了。
无人胆敢再出声,周遭静悄悄的,只余下白狐团子的哭泣声。
他不知该如何哄得白狐团子不哭,索性不发一言,仅仅抬手抚摸着白狐团子的皮毛。
良久后,白狐团子终是止住了哭泣,双目雾气蒙蒙地望着明空:“明空,你说得不错,哭泣无用,哭泣既不能让阿娘复活,亦不能寻到阿爹的踪迹,但我却是忍不住,抱歉。”
倘若换作五百年前的明空早已不耐烦地将白狐团子丢在一边了,现下的明空意外地耐心:“你将身前的皮毛都哭s-hi了,贫僧先抱你去沐浴,再去县衙罢。”
白狐团子明白自己不该耽误明空去县衙,但更不想自己一只白狐待在客栈当中,遂颔了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