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时间不怎么宝贵,而且,”杜含章话里有话地说,“我跟你哥是朋友。”
不相爱却相杀的朋友吗?那才见鬼了。
古春晓麻利又悄悄地吐了个槽,接着没理他,转头冲隔壁花店里喊道:“日光姐,我用下凳子,一会儿还你。”
店里立刻“好”了一声,古春晓抽了三张可折叠椅,搬着往树荫下面走。
杜含章伸手去接,纯粹是不好意思光看不干活。
古春晓却七拐八弯地会错了意,感觉他有点岂有此理,余亦勤隔壁店里的板凳他都要掺一脚,干嘛啊兄弟!
于是她带着内心导演的一出戏,猛地将椅子挪了出去。
陆辰看见这一幕,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较什么劲,但确定这妹子对杜含章不太客气了。这可真是有点稀奇,王老五面对妹子时竟然也有吃瘪的一天。
陆辰摸出烟盒往杜含章身边一挤,嘀咕说:“你是不是得罪她了?对你怎么吹鼻子瞪眼的感觉。”
杜含章想起自己察觉到的那点亲昵,表面上对陆辰摇了下头,心里的结论却挺清晰。
这丫头片子可能是吃醋了,或者跟无峥一样,抵触他身上有余雪慵一半的魂魄,但杜含章没有照顾她心情的意向,毕竟她有心,自己还有仇来着。
陆辰一堆案子,也懒得深究这些小恩小怨,又说:“余亦勤没事吧?”
杜含章看见他拿烟,自己突然也想抽,蹭了一根说:“不清楚,醒醒睡睡的,话都说不上连续的。对了,陆陶呢,冷静下来了吗?”
陆辰点了下头,“咔嚓”一下摁了下火机:“冷静下来了,你知道,他就是那样,情绪来的急,去的也快。我出来的时候,他跟迟雁去灵检室里玩去了。”
杜含章将烟横在鼻子下闻了闻,抬手挡住了陆辰递过来的火机,他不抽。
“坐吧。”这时,古春晓在树下直起腰,椅子已经被她摆成了一个等边三角形。
三人就近落座,陆辰对路边停的一辆车招了下手,副驾的车窗立刻降下来,露出一张队员的脸。
“队长,咋了?”
“来个人。”陆辰喊了一声,又提溜着骨妖跟杜含章说,“来,把你这个石头咒解一点,让她可以说个话。”
杜含章闻言抽出灌着灵气的钢笔,在骨妖的木简上改了几笔。
古春晓探着头看,看他不爽,逮着机会就挖苦他:“诶哟天,这都什么年头了,还有叫石头咒的?也太土了吧!”
石头咒就是陆辰随便叫的,其实杜含章根本没什么招式名称,他是个实用主义者,叫什么不重要。
他三两笔勾完,边套笔套边笑:“还行吧,比起你哥还是要逊色一点,他整个人都是土做的。”
古春晓噎了一下,想反驳一时又没找到论点,只好偷偷地做嘴型:呸!
陆辰没他们这么无聊,繁忙地派完让队员先审骨妖的任务,将人打发走,然后开了手机的录像功能,很快进入了正题,看着古春晓说:“五天以前,余亦勤在妖联所报了你的失踪,说一下吧,你这几天都去了哪里?”
古春晓两脚踩在椅子两边,背靠在树干上,膝盖晃来晃去地说:“哪儿也没去,就……进了下斜对面那个工地,然后就被那个糟老头子和线丝丝儿一样的妖怪抓住,扔进了一个黑黢黢的地方,一直黑到之前出狱。”
这和他们先前猜测的基本吻合,杜含章看了眼陆辰,示意他让自己说一句:“你进工地的时间,是不是五天以前晚上九点前后?”
古春晓眯了下眼睛:“差不多,不过我当时没注意时间,不晓得是不是九点。”
这个可以回头去查监控,很容易确认,杜含章又说:“那么晚了,还是封起来的区域,你是怎么想起来要进那个工地的?”
“又不是我……”
“想进的”还没说完,古春晓脑筋一动,突然“诶哟”了一声,转头看着陆辰说:“那个,警官,你们查过我隔壁那对情侣吗?他们怎么样了?”
陆辰反应了一秒,反问道:“你是说李小杉跟孙娴吗?”
古春晓有点懵:“我不晓得他们叫什么,反正就住在我租的房子隔壁,504那屋的两个。”
那两人就住在504,陆辰疑惑道:“是他们,他们去拜武山旅游了,我们的人暂时还在找,他们怎么了吗?”
“他们,”古春晓有点吃惊,语出惊人地说,“五天以前就死了,啥时候去旅的游啊?”
之前怀疑的遇害者,果然出现了遇害的征兆——
杜含章抬起眼睛,对她说:“旅游这个后面再说,先说你为什么要大晚上进工地,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古春晓不自觉吸了下鼻子,脑中的记忆开始往事发那天回溯,她说:“呃,我那天在干什么来着?”
杜含章记得余亦勤之前说过,适时提醒了一句:“排队买奶茶。”
“对,”古春晓拍了下手,“买奶茶。”
“那天晚上,我想着第二天要去旅游,就打了个车,想过来跟余亦勤说一声。我是在那个奶茶店对面下的,等单的时候看到我那两个邻居了,我就跟雅雅说了一声。”
雅雅显然就是王树雅,杜含章听着听着,突然觉得不太对劲。
不止余亦勤,防异办也找过王树雅,但从她嘴里什么消息都没得到。
这两人可以说是古春晓失踪之前,最后见到的几个人,对于调查非常关键,可王树雅却只字没提,到底是调查的人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