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时光想坐起来,可是心口一阵阵的疼,他捂住胸口,咳了两声。
“老实点吧,”夏天长把床头摇了一点起来,“你睡了五天了,该办的事,许团长都办完了,就剩他的遗嘱了。”
“我不要!”时光的泪又滑了下来,“我怎么忍心要他拿命换来的东西?”
“你不要,可就便宜他老家那帮王八蛋了!”夏天长说,“你忍心让他拿命换来的东西给害他的人?他累出胃癌,那帮人绝对算罪魁祸首之一你信不信?!”
“我……我怎么能要?!”时光哭着。
“可那是他的遗愿,”夏天长说,“他的心血,你要了,他才能安心。”
时光又在医院住了两天,稳定了才出院,暂时还住在许念家里。为了林放的后事,许念天天东奔西跑,夏天长就担负起照顾一病一幼的责任。
夏天长劝了好几天,时光才收下了那套房子,办了遗产继承手续,交了该交的钱,又过了户。
林放的墓碑安放好的那天,正好是除夕,时光在墓前坐了一天,不吃不喝,就看着林放的照片,那个笑容是他最熟悉的样子。
夏天长就等在旁边,也不催他,陪着他一天滴水未进。
天色暗了下去,时光才起身:“现在还能买到回家的机票吗?”
“能。”夏天长说,“就是晚一点。”
“买吧,多晚都可以,我想回家。”时光说。
急匆匆的赶回许念家收拾了衣服,两个人要坐晚上八点的飞机回家。
临走前许念把他们送到机场,还给他们带了点上海特产,说是要感谢时光为林放做的一切,林放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过他。
时光看着已经无比憔悴的许念,笑了笑:“其实他很喜欢你,不然不会跟你说他的私事。”
许念无奈的笑着:“我知道,他是为我着想,我就是喜欢他这副无所不知的样子,好像很懂每个人,但只有他真正在乎的人,才能走进他的内心,发现他的好。”
“他值得的,值得我们对他好,”时光微笑着,“只是我们对他的好,都来的太晚了。”
“希望他的苦都在这辈子受完了,下辈子能甜一点。”许念说,“你说,下辈子我还能认出他吗?”
“缘未尽,是会继续的。”时光拍了拍许念的肩,“许团长,后会有期。”
“再见!”许念朝时光挥了挥手,看着他们进了安检。
时光没有赶上去爸妈家吃年夜饭,这次还是没有来得及去东方明珠,他可能这辈子也不会再想去上海了。
一进家门,时光就看见虞子期坐在桌边,抱着虎皮猫,正无聊的摇着它的前爪。
“你怎么这个点还在这里?”夏天长惊讶的问,“看上我家猫了?”
“仓鼠喂了吗?”时光问。
“喂了!”虞子期说,“我今晚本来约了女朋友,结果吃饭吃一半,闹的不开心了,我又不想回家让我爸唠叨,只能来这里了。你们怎么回事,怎么这个点回来了?林放怎么样了?”
“走了。”时光把衣服收回了衣橱。
“去哪了?”虞子期问。
夏天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向上指了指,虞子期恍然大悟,赶忙捂住了嘴。
“不对,你哪来的女朋友?”夏天长突然反应过来,“你不是搞基的吗?”
“放你的屁!”虞子期骂道,“你是什么就觉得全世界都是?老子有女朋友,正儿八经的女朋友,谈婚论嫁的那种!刚谈的!”
“刚谈的就谈婚论嫁了?”夏天长半信半疑,“我一直觉得你暗恋我!不然你怎么总粘着我?!”
“咦…”虞子期嫌弃的瞥了他一眼,“滚蛋吧,老子跟你玩是因为看你人不错,没朋友又可怜,自我感觉也太良好了吧,要暗恋我也暗恋时老师,还有你什么事?!”
夏天长脸色突然就变了:“是,你们每个人都喜欢他!他是香饽饽,全世界都要围着他转,送花送钱送房子!他一勾手指,成百上千的人往这涌,行了吧!”
虞子期被夏天长突然像神经病一样的反应吓了一跳,眼睁睁看着他吼完就蹿回了房间,“砰”的一声把门一摔。
“吃错药了?”虞子期愣住了。
时光从房间出来,听到外面的动静,疑惑的看着虞子期:“怎么了?”
“谁知道犯什么病了,”虞子期想了想,“时老师,谁给你送花送钱送房子了?”
“啊?”
“那个神经病,说全世界都喜欢你,抢着给你送花送钱送房子,然后就砰…”虞子期耸了耸肩。
时光愣了一下,无奈的笑着:“你晚上睡我房间吧,天冷,早点上床睡觉。”
说完,他也跟去了夏天长的卧室。
夏天长终于又尝到了满足的滋味,大年初一的清早,新年的第一缕阳光照在脸上就把他唤醒了。
他给时光盖好被子,怕光着身子的时光着凉,又在床上回味了好一阵,才自己披了件棉睡袍就去厕所了。
路过走廊,余光瞥见虞子期已经坐在桌边了。
“还算有良心,知道早起给我们做早饭。”夏天长打着哈欠,昨晚切切实实的没睡好,“看来昨晚没吵着你,我也就安心了。”
“老板早!”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夏天长脚步一顿,转身看了过去,姬雨坐在虞子期的对面,正在吃荷包蛋,盘子里还剩两根煎过的火腿肠。
夏天长愣了好久,久到睡袍的绳子松了都没注意。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