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短,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老实说这么近的距离,应该是绝无失策的可能,然而章尧臣身子一晃,那子弹看似结结实实打在他心口,却没有看到鲜血飞ji-an,而是他略微痛苦地捂着胸口,然后一个圆形的铁块从他怀中掉落。
护心镜!许杭瞳孔紧缩。
这么笨重的东西,章尧臣都放在身上,当真是一只谨慎的老狐狸!
就是这个c-h-a曲让许杭愣了一下,章尧臣将椅子的机关重重一按,立刻从西洋钟顶上的墙壁s,he出几道子弹,许杭连忙往地上一滚,堪堪避开!
可是却有一发子弹实实擦着他的手腕打过去,他吃痛松开了手,手枪滚出去很远。
他皱着眉,单膝跪地往章尧臣的方向看过去,就见章尧臣往另一只把手摁下去,随即就是头顶轰隆隆的声音,中间夹杂着锁链窸窸窣窣的声响,他抬头一看,就见一个铁笼子正朝自己砸下来!
来不及多想,又是往地上一倒,速度极快地将自己滑出去,眼角余光看到章尧臣还想做什么,便将手中的金钗狠狠一掷,准准扎在章尧臣的手背,竟然生生扎穿了!
“啊!”章尧臣闷声痛呼,自己一时也不敢拔下来。
许杭好容易站定,正用拇指擦着嘴角的血迹,就听到走廊里凌乱而嘈杂的脚步声,一听就是刚才的枪战惊动了守卫。
“谁在那里?!”
“快撞开门!保护参谋长!”
许杭恨恨地看了那道摇摇欲坠的门,一咬牙,往章尧臣的方向冲过去。章尧臣骇然失色,连连后退,往墙壁上一靠,一掌拍在墙上一个凹陷的砖块上。
霎时,就有一些短箭四面八方地往许杭身上袭来。本以为许杭会害怕而退缩,谁知他竟然丝毫不犹豫,脸上神情像是地府里不愿轮回往生的怨鬼,散发一身黑气,直直朝他跑来!
那些短箭有些偏了,有些擦着许杭的皮r_ou_,割开他的皮肤,甚至有一只真的就扎在他的肩膀,他都只是略皱皱眉,势如破竹地冲到了章尧臣的面前。
或许人的气场真的是能改变一些事情的,这天罗地网般的箭阵居然都畏惧于许杭的凌厉,生生让他闯出了一条活路!
此刻在章尧臣面前的许杭,浴血而立,衣衫破损,眼睛恨意非常,如黑夜里一直黑猫的玛瑙j-i,ng光,他掐住了章尧臣的脖子,一把抽出了他手背上的金钗。
“呃…唔……”章尧臣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
这就是结局了吗?这就是他章尧臣‘到此为止’的样子么?
那只燕穿芍药,和当年燕钗头上那只真的很像。章尧臣在窒息的痛苦中眯着眼看,看见针尖一点闪烁的冰冷光芒,从头到脚的血液都如凝固了一般。
那是死亡的讯息!
许杭刚举起金钗的时候,守卫也已经撞开了门,一见到满室的狼藉,到处的弹孔和乱c-h-a的箭,以及疯魔一样掐着章尧臣的杀手,都惊讶不已。
第一反应他们还以为是章修鸣疯了,再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个披着章修鸣衣服的陌生面孔。
吃惊归吃惊,到底都是章尧臣挑出来的一等一的守卫,马上就反应过来,唰唰唰上膛,齐刷刷端起枪对着许杭。
砰!
砰!
砰!
第138章
上海滩又乱套了。
又见扛枪的士兵在深夜的大街小巷跑来跑去,四处抓人,不管是民居还是商铺,二话不说冲进去搜查一番,没有结果就再度跑走。
凌晨的时候下着一点点雨,地上s-hi漉漉的,正是因为这样才让人不容易发现哪些是雨水,哪些是血迹。
毗邻租界区的一栋别墅边上,巷子口,许杭跑得双膝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上污水里,双手双腿止不住得发抖。
他咳了一下,吐了好几口血,肩膀上被箭扎穿的洞还在淌血,箭已经被他折断扔掉了。
他隐约还听得见后面追捕的声音,咬咬牙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看到前面竟然也出现了一队巡逻兵。前有狼后有虎,这会儿出去怕是直接入套,没有办法,便只能往一旁堆的杂物里藏,用草席盖着自己。
他刚盖好,背一靠在墙上,滑落在地上,就听到那两队兵在外交头。
“你们搜到没?”
“没有,我们从那边来的,估计就在这条街上了吧。”
“刚才那巷子里又血迹,估计跑不远,挨家挨户搜!我从东边开始,你们从西边,两边包抄,走!”
然后就是一些j-i飞狗跳的声音。
“咳咳!咳咳……唔…”许杭轻轻喘息着,方才在那个机关房,守卫开枪时,他拽着章尧臣的衣襟往自己面前一挡,金钗顺势往他脖子上扎,却被章尧臣挣扎之际偏了方向,只扎在心口偏上一寸的位置。
借势推翻了桌上的烛台,一下子暗了不少,那些人果然不敢擅自开枪,却纷纷往前凑过来。
没了任何武器的许杭只能往窗户跑,撞开玻璃,趁着夜色跑出去,守卫在他身后开了好几道枪,穷追不舍。
没有打中要害,却好几道擦着他的身子而过,豁出来的伤口不小。
今夜的失利,更重要的原因是他的毒瘾犯了,手脚麻痹迟钝,根本使不上力气,现在更是外伤内疾,危险重重。
他抬头看了看那间别墅,二楼的灯光亮着,他咽了咽唾沫,撑起身子,艰难地从矮墙翻过去,摔在草丛中,一点点爬向那道看似未知的门。
叩门。
片刻的等待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