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聿桢亲自送潋滟从后门出府,那门口还停着来时的那辆宫车,临上车时,谢聿桢特意暼了两眼跟在潋滟身后的近身侍卫,说了句:“虎惧不知道你来我这儿!”
潋滟明白谢聿桢的言下之意,他是叮嘱自己不要告诉虎惧他来过谢王府。可是,谢聿桢敢当着虎惧安排的近身侍卫这样叮嘱,又是何意?
谢聿桢突然拉近与潋滟的距离,贴在他的纱帽边轻声说道:“看来!我的小潋滟儿也有不小的靠山啊!这三个人跟了你半日,久未见你出来,却不回去报知虎惧,你说,他们到底是谁的人呢?”
真是。。。。。。聪明!潋滟心里叹道。如此细节都能让他猜出情势,这人与鹤声一样,有着敏锐的观察力,还有着缜密的头脑。潋滟半垂下眼睑,不去看谢聿桢的脸。
谢聿桢接着说道:“潋滟儿!跟我合作吧!我保你达成你的目的。如何?”
潋滟没有回话,谢聿桢只说了一句:“你考虑考虑吧!”说完,就转身走进自家的大门。
潋滟未将谢聿桢的话放在心上,他上了车,那车又从小道绕路到正十大街的大路上,一路直行,来到王子府的正门处。潋滟进入正门之后,首先问了管家虎惧是否回来?却原来,虎惧竟然还未归来。潋滟猜想,虎惧莫不是在为什么计划做准备去了?极有可能如此,因为这几日,虎惧都对他不怎么上心,怕是,这昭国忍不住要弄些什么动静了吧!
潋滟又想到虎惧与谢聿桢竟然早就结盟。可是,瞧鹤声的样子,似乎他并不了解这一层关系。难道昭国国君与虎惧也一同瞒着鹤声不成?不知这些人到底要做何事?谢聿桢,看来是早有预谋要起事的。不行!他得早谢聿桢一步先把夭红救出来才行,到时,谢聿桢真的发难,波及到自己的计划那就危险了。看来还是有必要,与谢聿桢互通下讯息才是。
潋滟回到自己的房内,遣退了前来服侍的丫鬟,将自己头上纱帽摘下,迫不及待地寻找手镜,查看自己的伤势。果然,只是脱了一层皮,谢聿桢为他涂的药膏效果不错,应该休息两日,待新皮肤长出来就不碍事了。
躺在外房的榻上,潋滟回想着这一路的坎坎坷坷,想到亥勍,心里一紧,又淡然一笑。
榻几下的地砖一阵松动,潋滟忙自榻上坐了起来,还来不及去拿那纱帽罩在头上,就见两条人影一前一后跃了出来。
潋滟恍惚看到似乎亥勍也来了,连忙把脸转过去,不敢将自己受伤的脸让亥勍看到。
亥勍与花世语一同前来,是因为接到了手下的回报,那些负责暗中保护潋滟的大汉眼看着潋滟进了谢王府,又久久不见出来,直接上报了亥勍。亥勍也担心潋滟出了事情,拉着花世语一同前来,刚到那地道入口,就见潋滟进了王子府,于是也潜入地道赶来相见。
亥勍见潋滟一直不看他,还以为潋滟是心有间隙,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打破僵局。花世语却发现有些不同寻常,绕过去,拉了潋滟回头一看,看到他涂了药膏红红一片的脸,惊得连问发生了何事。
亥勍也走过去表示关切。
潋滟小声地将自己被谢聿桢撕下面具的事说了一遍。亥勍与花世语相视一望,两人纷纷垂下了头。花世语抱歉地说道:“我二人答应了鄞公子保你平安,却让你遭受这般折磨,真是。。。。。。真是对不住潋滟啊!”
潋滟忙接口道:“没、没关系!是我自己要去谢王府的。”他抬头看了花世语一眼,又拿眼角瞥了一下亥勍,见亥勍也直直地看着他,他连忙低着头,状似无意地捏弄着自己的手指。
亥勍看见潋滟特意回避自己的视线,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之前不知晓潋滟对他的心思,还不曾有任何感觉,现下知晓了,又见这少年在自己面前畏畏缩缩的样子,就觉得心中有些气又有些堵。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一昧地为别人着想,从来不考虑自己。
“你、你怎么----你怎么这般不爱惜自己?”亥勍低声说道,口气里全是苦闷与无奈。
潋滟浑身一僵,他要如何回答?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