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饮以前还会为这样的话语感到激动和喜悦,现在却发过去一行字:怕我妈知道了揍我。
方徽恒很快回复道:你要和她好好说理,她也不容易。
方饮嗤笑一声,对方徽恒这打圆场的语句感到百般复杂。然后方徽恒问他有没有空,空的话今天中午一起吃顿饭。
[方徽恒]:你考了大学,我这边请几个好朋友来简单地吃一顿,你和他们也好久没见了吧?周叔叔之前还问起你呢,关心你考了哪所学校。
[方徽恒]:纪映和年威要是空,你让他们一起来。
方饮答应下来,再和方徽恒解释:年威去年就出国了。
[方徽恒]:啧,现在出国没什么用!那种洋文凭啊不值钱了,大家都知道是花钱买来的一张纸,什么意思也没有。
方饮没生气,突然觉得眼界窄小的方徽恒有些可怜,也不打算和方徽恒多解释,让人开开心心地一辈子被圈在棋牌室里就好了。
“我不挪,你还要我继续枕下去啊?”方饮打字的间隙里,感觉到陆青折醒了,嘟囔着,“你胳膊不酸吗?”
陆青折揉了揉眉心:“我一动,你就一副不乐意的样子在跟我哼声,我哪里能把你推到边上去?”
叮的一声,方徽恒发来一串地址和包厢号,而纪映也答应了陪他去。
“今天中午我要和我爸吃饭。”方饮道,“下午回来的,到时候来找你。”
陆青折应声表示自己知道了,他不赖床,起身去洗漱。方饮甩下手机,轻快地追在他身后,和他一起刷牙。
卫生间里有两个洗手池,他偏偏要和陆青折挤一起,在漱口前,先亲了陆青折一脸颊的牙膏沫。
陆青折的室友回来时,寝室里只有陆青折一个人了,正在阳台上念英语。
他这期间回了一趟家,整理了一箱子秋冬的衣物,千里迢迢地拖过来。打开门,腰酸背痛地把行李箱搁在一旁,看到沙发上有一条被子,看着柔软又干净,不禁想补觉。
他的薄被子被他带回家了,厚被子还在衣柜里没晒过。他看着阳台上的陆青折,光线正好,暖洋洋地洒在陆青折身上,显得陆青折格外温暖好说话。他斗胆问:“陆哥,你这被子能不能借我盖下?”
陆青折抬起眼,说:“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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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纪映,方饮一脸好心情,踉踉跄跄地走过去拍了下纪映的肩膀。
纪映不知道方饮脚上受伤了,只感觉方饮的走路姿势别扭,先是震惊万分,再是一脸“算了算了说不定是小方主动投怀送抱”的表情:“噫,昨晚在哪里逍遥快活啊?”
方饮答:“在陆青折寝室里。”
“寝、寝室里?”纪映的神色转而变得非常嫌弃,“陆青折那么抠门,你不能傻不啦唧地陪着他吃苦啊!在寝室里,那多不合适,床都不够你打两个滚的。”
“等等,我和他没打滚。”方饮道,“苏未被你拐走了,我又忘记带钥匙,在陆青折那里睡了一晚上。”
“你俩没盖一床被子?”纪映不信。
方饮说:“盖是盖了,但真的没打滚,我感觉我和他还没到做那什么的程度吧?”
“万一他感觉已经到了做那什么的程度呢?你要是还不打算和他睡,别离他那么近,注意安全。”纪映道,“你这瘸腿是怎么了?”
方饮走进饭馆,无奈地耸耸肩:“可说呢,新鞋子把我脚腕磨出血了,我真的信了那个导购的邪,和我说穿了以后能跑马拉松。我他妈的就想再问问他,我是竖着去跑,被抬着回来吗?”
这里是炒家常菜的,一盘盘食材摆在门口,上面飞舞着苍蝇,被围着围裙的老板娘用苍蝇拍挥赶。柜台前面摆的饮料都被晒得变色了,却也没撤下去,和凝结了一层油渍的柜台互相呼应。
方饮没注意这些,可纪映注意到了,他叮嘱:“你等会少吃点。”
他怕这里不够卫生,搞得方饮胃疼,等到菜上来,他认为自己这是说了一通废话。
方徽恒虽然混账,但不愧是方饮的爸爸,对方饮爱吃的口味了如指掌。而方饮没什么干净不干净的概念,一般情况下甚至对菜馆没任何要求,只要好吃就行,此刻服务员把热菜一盘盘地端上来,他的筷子和嘴巴就没停过。
“小伙子长得越来越帅了,有没有谈恋爱?”有位叔叔问完,假作自然地提起另外一个人,“和老周的女儿倒是能撮合一下哈哈哈。”
在对方拿出手机要给方饮看照片之前,方饮不买账:“我在谈恋爱,这还是不要知道了比较合适。”
被称为老周的叔叔道:“你们好多年没见过面了,就这么淡了关系也怪可惜的,以后你俩可以互相帮助。她也在读大学,平常闲得慌,以后毕业了回a市,没什么人脉关系,可能还要你这个做弟弟的带带她呢。”
“哎,不太好。”纪映帮忙阻拦着说,“他女朋友会不开心的。”
“多大点事,这也要不开心?”对方不以为意。
以前方饮为了照顾他爸的自尊心,能体谅的地方他会尽量体谅,敷衍应付对他来讲不算难事,但他今天就是不想配合了。
他道:“嗯,醋劲大。”
在其余人发表意见前,他轻而易举地把他们未出口的话全部堵了回去:“但我喜欢就好。”
紧接着,他被自家爸一句话给噎住了。方徽恒盯着愈发耀眼出挑的儿子,询问:“那你给我瞧瞧你女朋友的照片?”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