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打球么?”李子超憋不住话,直截了当地说,“咱们校队现缺一个大前锋,你这身高挺有优势的,你得有……一米九了吧?”
一米八九点六,周少川在心里回答,嘴上只说:“没有。”
“哦,那也没事,”李子超挠了挠头,感觉这对话有点像是挤牙膏,“那你肯定打球吧,要不来校队试试,先参加下选拔?”
来来回回听着“打球”这两个字,周少川心底忽然涌上一阵莫名的厌恶感,冷淡地撂下一句“没兴趣”,跟着转身就走。
王韧好像料到会有这么一出,追上一步,变戏法似的从手里拿出来一张小卡片:“其实咱们校队成绩不错,五月底六月初还会有市级大学生联赛,真的诚邀你加入,说不准还能为咱们学校再创佳绩呢,要不这样,你考虑一下,这是我联系方式,你要想好了,随时打我电话。”
那是他自制的小名片,蓝底金子,印刷得相当j-i,ng致考究,而上头不光写有他的大名和手机号,更兼还有一个十分拿得出手的title——j大校篮球队,外联项目总负责人。
周少川淡淡扫一眼,把名片捏在了手里,不置一词,迈开长腿直接下楼去了。
“我靠,态度很嚣张啊,”李子超皱了皱眉,“新来的就这么拽,哎我说,大学里也有转学生吗?”
“好像是留学生吧,”王韧想了想说,“中国话说得还不错,嗐,先当个备选吧,对了,别忘了跟向荣说一声你的事,他还等着消息呢。”
“小荣子梗”李子超掏出了手机,“要不等他下课完事,咱们在水滴石碰一个吧,我再详细告诉他这个噩耗。”
一边说,他一边拇指翻飞地打了一行字,【下午四点,水滴石见。】
向荣看到这则信息时,距离最后一节建筑设计基础下课还差二十分钟,估摸等会儿可以直接过去,他也就懒得再回复,把手机又揣回了兜里。
水滴石是间咖啡馆的名字,该馆座落于j大校园的东北角,外表看上去很像个漂亮的玻璃房子,前后左右围绕有一圈绿植翠竹,里头则充斥着后工业时代的冷淡装修风——全部设计都是由建院学生自主完成的,也算是走在了当时的潮流尖端,是以一直深受校内外人士的欢迎,每到下午时分,经常会出现一座难求的火爆场面。
当然,因为有李子超这种闲得蛋疼且不想上课的家伙在,占座这种小事也就不值一提了,向荣是当天最晚一个到的,来的时候,校队另外三个主力已经吃喝得杯盘狼藉了。
“没给你点,喝什么自己叫吧,”王韧拉开右侧的椅子让向荣坐,带着一种沉重的语气说,“超哥没戏了,铁定参加不了比赛,连蔡指也救不了他。”
这事向荣已经听他们教练蔡指说过了,当即点点头:“没事,安排了游浩江先顶上,还有四月中旬开始集训,暂定每周一三五下午五点到七点半。”
“游浩江?那哥们不是韧带有伤吗?再说都大三了,说是要准备考研呢,”李子超不看好的撇了撇嘴,“他技术也一般,个还矮。”
向荣本想安慰他两句的,听见这话,不觉瞥了他一眼:“高就有用了?人家r大那边今年还有个196的呢,你能高得过人家么?”
“不是吧?业余队也整这么邪乎了!?”
刚才一直没说话,低着头玩手机的小卷毛彭轩咋呼了一嗓子,随后边发微信,边摇头感叹:“真tm没法混了,看来我只能走艾佛森的路线了。”
“哎,那哥们联系你了么?”李子超忽然冲王韧问,“就那个跟我差不多高,拽得跟二郎神似的那个。”
“差不多个屁,人家比你高,”王韧白了他一记,想起向荣还不知道这茬,于是先把故事讲了一遍,之后才总结发言,“身高是还行,但人是真不行,就跟有社恐似的,问三句答俩字,沟通都费劲!”
“我靠,我好像知道了!”彭轩突然诈尸似的一拍桌子,“是不是穿一身黑的?我今天在思修课上看见他了,我去,你们是不知道啊,丫一进门,我前后四排的女生全炸了!”
顿了下,他又一脸坏笑地端详起向荣:“小荣子,我觉得你的建院院草称号,很有可能就要保不住了。”
向荣对花或是草的统统没什么兴趣,撇开杯子里的吸管,他喝了一口王韧的拿铁:“我今儿不住学校了,向欣还一个人在家呢,我先去前头买点三明治,明儿早上就不用给她做饭了。”
交代完站起身,他示意王韧赶紧往后闪,好给他让出点路来,无奈前后全都挤满了人,王韧的腿已经顶上了对面彭轩的膝盖,而椅背呢,也跟后头人的椅子牢牢缠在了一起。
向荣叹了口气,冲王韧比划了一下,意思是叫他身子尽量往后靠,跟着单手撑在桌子上,原地一个起跳,直接从王韧的腿上跃了过去。
“以后别约这了,”他回过头说,“谈事可以找烤串店。”
向荣是真心嫌弃水滴石人太多,之前那个动作更是出于无奈之举,不想一个简单的跳跃,却已在无意间惊起了身后的一滩鸥鹭。
靠墙边正坐有三个女生,看打扮个个都很入时,其中一个画着淡妆的,伸手在旁边短发女生的眼前晃了两下:“完了,肖冰已经看傻了。”
对面烫着波浪卷的女生背对着向荣,虽说什么都没瞧见,但也笑出了几分促狭。
叫肖冰的短发女孩对同伴的揶揄置若罔闻,半晌,才化身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