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能是夜太深,可能是他的声音太关切,我攥着手机,迟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没什么事。”
那边沉默了片刻,“没什么事,就是不想让我睡觉是吗?”
我被他逗乐了。
“快点。”
他催促我。
那好吧,不然我大概也要睡不成了。
“家里暖气漏水,地板都给泡了,我这刚收拾完……”
这回是他乐了。
“你幸灾乐祸啊你?!”
“我过去看看吧。”
“不用了,我明天找人修。”
“那我明天过去。”
“真不用。”
“那你想让我什么时候过去?”
我不耐烦了,“你有完没完啊?我说了不用你过来!”
可他不依不饶,“那你大半夜的给我打电话。”
“……”
我无言以对,但他没有得寸进尺,“那我明天一早去把悠悠接过来,你家修暖气,总不能让悠悠没地方呆吧?”
“……”
这倒是真的。
“行了,你早点睡吧。小心别冻着。”
好像要跟他比手速一样,我马上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杨从白说的“一早”真的是非常早。可可砰砰敲门的时候我还在给悠悠准备早饭。悠悠起床之后说他嗓子难受,我估计是空调开了一夜吹的。
正好,有医生上门了。
杨从白像模像样地叫悠悠张开嘴“啊”给他看,然后他拍拍小屁股,叫他安心,说什么毛病都没有。
“多喝点开水就好了。”
悠悠一听,连忙推掉了牛奶说要喝开水,我只好去给他烧。水烧开了又兑上凉水,不至于烫嘴,直到给他喝下去这才算消停了。
他真是很听杨从白的话,也不知道究竟是跟谁学的。
家里乱成一团,实在没有可以下脚的地方,我把可可放在客厅的沙发上让她老老实实地坐着,不要随便下地溜达。她很老实地坐在那里打游戏,时不时抬头找杨从白,看上去很想快点走。
我们吃早饭的功夫,杨从白把里里外外看了一遍,又收拾了垃圾,说一会儿出门带走。吃完饭我回卧室去给悠悠收拾东西,杨从白也跟了进来。
意识到和他独处在一个空间里,我浑身都不自在。
“你之前忘在我家了。”
他递给我一把钥匙。
那不是忘的。
是我把它从钥匙扣上卸下来,端端正正地摆在茶几上的。
我们僵持了几秒钟,算了算了,我大人有大量,犯不上不跟他计较。
既然他说我忘了,那就是我忘了吧。
我接过钥匙揣进了裤兜里。
“你带悠悠搬过来住吧。”
“……”
我脑袋里打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是他没睡醒,还是我没睡醒?
没有人在做梦吧?
他大概也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于是又退了一小步,“或者等地板干了你们再搬回来……”
“……”
他出尔反尔还真不是一般的厉害。
看我不说话,他又开始在那念念有词,“大人可以凑合,但小孩子抵抗力差,现在又是换季的时候……”
“哪有你说的那么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