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给悠悠买了做生日礼物,说要留用。于帆在一边吐槽,“那还大半年呢!再说我都告诉你了,人家学都是统一发的,你还不信!”
“我没有不信呀,”妈很坚持,“这个平时出门也能背的。”
悠悠很喜欢,叫可可帮他拍照片,连吃饭的时候都不肯放下来。
那是妈第一次真正见到可可。
可可还记得这个视频里的奶奶,似乎也觉得奶奶表现出来的疼爱是天经地义的,毫不突兀。
“悠悠是男孩,可可是女孩,可可跟奶奶是一样的!”
妈被她哄得眉开眼笑。
长大了一岁的悠悠显得很大方,“那悠悠的奶奶就是可可的奶奶了!”
临走的时候,妈掏出一只手镯,说她跟可可是第一次见面,所以准备了礼物。还没等杨从白说能不能要,可可已经毫不客气地拿过那个镯子,响亮地亲了她一口。
我认得这个,有一对儿,是妈从娘家带过来的。小时候我还跟于帆争过,因为于帆觉得自己是女孩,镯子理所当然应该是她的。但是妈很公平,她说等将来于帆结婚了就给于帆一只,等我结婚了,另一只就给我媳妇。
我下意识地去看于帆,她撇了下嘴,似乎很无所谓,装得很大方。
可可拿着那个镯子往手上套,可惜她的手太小了。妈笑着跟她说,“等可可长大了才能戴,先交给爸爸保管好不好?”
可可听话地把镯子交给了杨从白。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跟杨从白说,“我妈把梯己宝贝都给你了,你可千万别给弄丢了。”
他从背后抱住我,“哪个宝贝?我怀里的这个?”
“别打岔。我可跟你说啊,弄丢了于帆能宰了你。”
“嗯,我信。”他有笑意。
“你放哪了?告诉我,别回头想不起来了。”
“书房的抽屉里。我明天就送银行。”
我很疑惑,“送银行干什么?”
“放保险柜啊。”
“……”
“你不是怕丢吗?”
“……你还是放家里吧。”
“好,”他马上答应,“听你的。”
我们又说了一会肖晴的婚礼,我问他红包要包多少,他说他还没想,等问问周远迪。我心想也是,要是我问的话答案早就已经有了,两毛。
“快睡吧,这几天回来这么晚,周末也没好好休息。”
我是真的很累了。
我在朦胧的睡意里想,妈那么喜欢可可,她那么高兴我有一个自己的孩子,要是爸还在就好了。
可人死了就是死了。
身后即没有地狱,也没有天国,更不会有什么来世。我们父子一场,有些事情,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我又想起了白萱。
今天是悠悠的生日,我想告诉她悠悠又长大了一岁,我把他养得很好。我想告诉她我现在有了一个很重要的人,我会抓紧我的一切,好好爱他。可是她同样也不会知道。
我悄悄地伸手去抽纸巾,他突然从背后把我搂紧了。
“于飞,”他低声说,“我想要你。”
我有点发愣,不仅仅是因为我还在擤鼻涕。
他这么直白还是第一次。回到北城之后,这也是第一次。
他搂着我,勒得我有点喘不上来气。
“行吗?”
我转过身,他吻了过来,不给留我一点喘息的机会。
铺天盖地的,全都是杨从白。
后来到很晚,直到我只剩一股融化般的错觉,我听见他不停地叫我,“于飞。”他好像要趁机教会我什么,“你只有我。”
只有这种时候他才能说出口。
他要我只有他。
元旦过后的一个中午,我们陪苏哲一起去吃东北菜。
苏哲看上去脸色好像有些苍白,但是他本来就很白,所以我也说不好究竟是不是我的错觉。腊月的寒风里他只穿了一件羊绒大衣,还是去年的那件,看上去显得越发单薄了。
“这段时间给你累坏了吧?”我问苏哲。
杨从白正要开口,苏哲却笑了,“看来师弟想请我吃饭。”
“请啊!想吃什么?挑最贵的!”
可是他没有再说话,目光已经被墙上的电视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