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袍何在?”云华向站在一旁的归棹问道。
归棹递上手中银色战袍,“主子,您当真要上去?”
云华颔首,接过战袍披上,“这是自然。全城抗敌,我岂有在后头躲着享乐之理?”
归棹皱了皱鼻子,“怎会是享乐?主子是在后方筹谋。主子身份尊贵,上头是危险得很,何必以身犯险?”
“将士哪个不是以身犯险?与将士一同,是我该做之事。且还能激励军心,何乐而不为?”云华淡淡言道。眼中俱是坚定之色。
楼向却突地出声言道,“我去便是了。我是师父之徒,可代表师父。且功力亦强些。”
云华回以一笑,“你的心意我心领了。可是这一次,我是非行不可。”说毕便毅然决然地转身,往城门而去。
楼向一声不发地随在云华后头。既然云华执意如此,他也只能跟着护着。
归棹见得咬了咬牙,亦快步跟着而上。
“可要戴上假面皮?”楼向问道。
云华摇了摇头,“不必。今日事因我起,若我躲在一张假面皮之后面对世人,岂非更是可恶?”
刚一登上城门,猎猎大风便将云华身上银色长袍卷起,发出“呼呼”的声响。城门之上的将士俱屏息以待,手中弓箭与剑戟对准了下边的矗戮国兵士。
云华朝下望去,便见得一将军装扮之人骑着马,停在距离城门五米之处。其身后是黑压压一整片的人,中间有一马车,外罩金色布幔,惹眼得很。想来便是曾见过一次的矗戮国大王子萧寅了。
那将军抬头看向城门之上,高声言道,“可是枢城新城主燕华?”确是向着云华发问。
云华走前几步,朗声回道,“将军好眼力。确是燕华。”不卑不亢,似是对面之人并非今日要对战之人。
“我等势要取枢城,城主若是体恤城中百姓,便打开城门,允我等入城!此之后,大王子必不会亏待城主,将城主奉为上宾!更可允城主一世荣华!”
云华因着剧烈吹来的寒风微眯了眼,“多谢大王子与将军美意!枢城百姓由我等守护,不劳将军挂心!今日一战在所难免,无论最后谁胜谁负,还请将军允诺,绝不伤城中百姓分毫!”
那将军似是未有料到城楼上的秀美少年会如此回答,“城主虽是少年,却具英雄胆气。我卢某便就应下,一旦我等攻城得入,必不伤害城中无辜百姓!”
“我相信将军不是轻诺之人。”云华微一颔首,接着言道,“话已至此--放箭!”
话落,城楼上将士一齐对准那不远处的大军放箭,惨呼声渐起。
云华看得微有不忍,“我是否做错了?”忍不住问道。语气不稳。
归棹难得一脸肃容,“怎会?即便主子不引这些人来此,他们亦迟早要对枢城动手。届时伤的便不是矗戮人,而是枢城人了。且大王子本就图谋王位,打算带兵谋反,届时还不是死伤一片?主子这般行事,确是能换来枢城接下来的安定。何错之有?”
云华闭了闭眸,复又睁开。眸中只剩清明与淡漠。既然自己已成了这枢城之主,便该事事以枢城为先。自己并非救世主,哪能护得了天下人?只能是心怀歉意罢了。
楼向转头看向身侧之人。明明是面无表情,却又似染上一种奇异之色。其中有冷漠,又似有坚定,还有些强忍情绪的僵硬之感。
交相杂糅。难以辨明。这人此时……是如何想法?
楼向猜得一二,心中便萌生一种冲动,想将身侧之人挡在身后,不再让他看着下边的场景。可又心知不能。云华亦不会愿意。
云华如今是哪怕心中不适不忍,亦要逼自己看着等着。似是要自惩。
“归棹,矗戮那边还未有消息传来?”云华问道。谋划的其中一环,便是在矗戮国大王子攻打枢城之时,萧恪抓紧时机取得王位。
萧寅知晓此事,便必会弃战赶回矗戮。如此双方伤亡可大大减少,亦是避免了更大的祸事。毕竟枢城兵力难以抵抗矗戮国大王子、二王子轮流攻打。
且二王子不似大王子,是个心有计谋,既有胆识又有才能之人。自己……怕是敌不过此人。
“暂时还未有。主子莫要担心,想来要不了多久。”归棹宽慰道。
萧寅掀开车帘子,看向城楼高处之人。先前只知枢城城主是个尚未及冠的少年人,今日一见,才知是个纤瘦秀美的少年。
面色冰冷,战袍猎猎。那银色战袍隐隐泛光,那墨色长发如舞飞扬。萧寅眯眼看着,一时觉得心痒难耐。
这般风华之人,不知是何等滋味?若是将这人狠狠折辱,那j-i,ng美脸上会有怎样的表情?
楼向蹙眉,向那马车厢看去,便见得马车中人直直盯着云华。掌心一动,便有接近无色的斗气陡然升起。正要发作之时,一只利箭竟自底下直s,he而上,往云华而去!
不待楼向截下那箭,一道火红的身影便飞速掠过,伴着一声长鸣,那箭矢便自云华眼前消失。
却是被红色巨鸟叼于口中。不待众人反应,红色斗气自巨鸟口中弥漫而出,箭矢便立即化为飞灰,不留痕迹。
“竟是玄鸟,果真有趣!”男子抚掌一笑,言道。
“二王子,现下我等该如何行事?”小心翼翼问道。这二王子行事当真难以琢磨。带着众多将士滞留在这隐蔽之处,亦不发兵,只让人就地休息。
谁知这二王子歇着歇着,就取来了弓箭s,he向那枢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