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刚言毕看,便觉自己似是抓住了一点思绪。微微瞪大眼,“莫不是……”听闻那燕华是燕长寂的独生子。这消息若是无误……那么只可能是——燕华与云慕君乃是同一人。
“就是如此!云慕君名唤‘云华’,却非是云氏之人,而是燕氏人!”
“怪不得……云华,燕华,竟是同名!”男子恍然,“这样一来……可真是了不得了……”
“可不是!上苍可真是眷顾这人!”男子灌下一大口酒,“身份高贵,出生荣华……这还不算!还有别些个东西,说出来你怕是不敢相信!”
“还有甚东西?他已经有了这许多东西,还不够?得了座上那位的宠爱,又有自个儿的势力,可算是样样都有了……”男子不敢置信,直盯着对面之人。
“‘得燕华者,得天下’。这话你可听过罢?”男子接着言道,“这话就是因着枢城一役才传出来的。他可才十七岁,竟能使得聶戮国的大王子退兵而返!你说了不了得?这也就罢了。就连三国互通有无这事儿,都还是他提出来的!”
“此事当真?莫不是唬我的罢?”男子本在倒酒,听得这几句,竟忘了悬正酒壶。酒水便就自杯沿满溢出去。
“酒!酒出来了!”对面的男子见得赶紧叫起来。
男子这才回过神,讪讪一笑,“这不是听你之言,一时没注意……”
男子听了一摆手,“我当初听说此事的时候,也好一会儿没回神。”随后看了看四周,见未有人注意,才又言道,“就是因着这个,那些个官员几乎都倾向了他。以往那些当官的,哪个不是称他为祸水?可如今,是风水轮流转,大不如前了!”
“想想倒亦情有可原。他原先再如何得宠,亦不过是个男侍。说白了,就是个讨巧献媚的。可他如今成了枢城之主,权势兵力样样不缺。要是惹怒了他,针对起洪噬来,洪噬怕亦无法轻松应对。”
“可不是!不过你这担心,倒是白费了。听闻他要将枢城拱手送给当今君上!”男子语调飞快,似是心绪极为激动,“他这一拱手相送,再是不喜他的官员,都不敢多话了!反倒是许多官员上奏君上,让他做凤后!”
“这倒也好!咱们君上得了他,不就是应了那句话?可得天下呀!”男子搓了搓手掌,“这般一想,我都有些想当一个兵士了。”
男子大笑,“我原亦是有这个想法的。”
“大战沙场,夺得天下……想想便觉心里沸腾。”男子笑道。
对面的男子却是停了笑,言道,“只可惜……咱们再如何奋力杀敌,也只是沙场上的小卒。即便战死沙场,也无人记得!”
这几句便如浇头冷水,将男子的热情俱都浇灭。
“说的亦是啊……”男子叹道。
随后便是半晌静默无言,两人只闷声大口喝酒。
“老弟,咱们再聊聊别个。”男子复又出声言道。
“成。大哥你说。反正闲来无事。这般也可打发打发时间。”男子回神道。
“‘洪噬第一公子’你可知晓罢?”男子问道。
“知晓。亦算是个传奇人物了。现在是罔月、信河的主子了罢?”男子回道。
“确是。他将罔月、信河揽入掌中,亦算是国主了。只可惜,罔月、信河的百姓不太服他。三天两头的,就有人闹事儿。就为这儿,他怕亦是烦得很了。”男子言道。
“可我听说他很有手段。怕是迟早亦能解决吧?”男子微有疑惑,问道。
“这倒是。他不止有手段,还有肚量!”男子言道,“他扣下聶戮国国卫侯爷的三千亲兵,跟咱们君上换回二位公主。这便是手段了!前几日二位公主到了都城,他竟是驱马远迎!”
“他竟能放下身段,去迎两个小女子?”男子讶道。
“可不是!这还就算了!那愿合公主见他这样,就蹬鼻子上脸,当众说了一通难听之极的话!”男子言道。眸中有些虚鄙夷之色。
“愿合公主……我听闻她是个娇蛮不懂事的。会如此,倒亦不离奇。那纳兰复颐是如何反应的?”
“他肚量大得很!一脸微笑地听完了,随后还以礼相待,将人迎回城了。”男子言道,“若换做是我,我可受不了!谁愿意让个娘们给自己难堪!不比捅自己一刀还难受?”
“说的是啊……”男子摇头叹息,“这纳兰复颐,算是个命不好的!本来是天家之子,王族贵胄,却要辗转他国,还得受这等窝囊气。”
“不过这气亦不算白受。好歹将二位公主接回王城去了。听闻不日便要昭告天下,将二位公主立为大小君后。”
“如此多少能安抚那些个百姓罢?”男子问道。
“谁说不是!那些百姓再是胡闹,亦不过是寻借口泄气罢了。只要做主子的能让他们安安乐乐,他们哪有那闲工夫理会,究竟是谁做主子?”
“说得分外有理。大哥看得透彻!”男子举杯道,“来,咱们干一杯!”
两人一碰杯,随后俱都将杯中酒饮尽。
——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何连长声唱宣。
“臣有事要奏。”上官俊坤走至大殿中央,弯身长揖。
“允奏。”龙越微抬手,“上官爱卿有何禀奏?”
“臣以为,洪噬中宫空悬已久,实是不宜再如此了。国既不能一日无君,亦不能一日无后。臣以为,还需早日立后,以安后宫及朝堂。”上官俊坤拱手言道。
“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