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谈心里一紧。他也不顾自己的问题是不是戳探了一个他根本不算认识的人的隐私,不顾自己是不是掀了人家的伤疤,只直楞楞地追问:“那你爸妈呢?不在家,他们去哪儿了?”
少年的头低垂着,揪着自己的衣角,说:“不知道……”
从隋谈的角度看不见少年的表情,只能听见他仍显得有些见不得人的声音里那不加掩饰、也掩饰不了的麻木。
和隋谈如出一辙的、对父母的麻木。
一时间,隋谈产生了一种幻觉,似乎这漫山遍野挂着的、红通通的、酸涩的山楂果,都是仍然带着血色的心脏。
都是自己的心脏。
而这摘山楂的少年就在无知无觉之间把一颗一颗自己的心脏摘了下来,也许卖了,也许是浸在了糖里,做成了一瓶瓶、一坛坛酸甜可口的糖渍山楂。
“你叫什么名字?”他鬼使神差般问那少年。
少年有些惊讶地抬起头,看着隋谈的眼睛里一开始还有点愣,明白了隋谈在问他名字之后,那双眼睛亮了起来。
“师小楂。我叫师小楂。”
他似乎明白了隋谈听不大懂他们这里的话,于是在衣角上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后拽过隋谈的手,细细的手指在隋谈的掌心里一笔一划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师小楂。
这就是剧组第一周拍摄完成的所有内容。其实要论进度,这个进度跟容意预期的几乎持平,但容意明显能感觉到他们本来可以拍得更快的。
影响进度的最大问题是他们采纳了娄永锐和nuera两方的意见,使用了一套动态捕捉装置。
这套装置的作用是将使用装置的演员的面部表情完美地捕捉下来,经过专业渲染之后,就可以对荧幕上的演员进行减龄。鉴于容意和曲海遥都要扮演比他们的实际年龄小二三十岁的孩子,在经过数次妆容和造型的创作分析尝试之后,最终娄永锐和nuera提出了使用这套装置的方案。
设备是很好用没错,但这就意味着容意和曲海遥得在脸上贴着奇怪的装置去完成表演和拍摄,而且不是贴个一场两场戏,而是在整个少年时期的拍摄阶段都要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