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灯吓了一跳,觉得自己一半的酒清醒了,他蹭的一下站起来,虽然晃了一下,但还是勉力站直了身体。
“不好意思,我有点醉了,我先回去。”
他一眼都不敢看兰雪怀,急匆匆地就往外走。
童星说道:“你回去可以啊,不过,闲灯,你身上穿得衣服是谁的?我怎么没见你穿过?”
闲灯听完她的话,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果不其然,这件外套正是兰雪怀的。
他不知道自己喝醉之后做了什么,总之,遇到了兰雪怀——而且兰雪怀的衣服还莫名其妙地到了自己的身上,这对他而言已经是一件大事了。
闲灯手忙脚乱的脱下外套,干巴巴地站在原地,他叠衣服的姿势不是很熟练,总归是叠整齐了,放在桌子上,顿了一下,才说道:“对不起……”
好像除了这三个字,闲灯不知道能说什么了。
对不起,我不该出现在你面前。
对不起,我不该穿你的衣服。
对不起,如果刚才我喝醉了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现在都先说对不起。
这三个字在兰雪怀耳朵里是越听越讨厌,他放在桌下的手捏成了一个拳头。
……这蠢货,觉得说对不起很好玩吗?很有意思吗?怎么,说了他两句重话之后,现在脾气这么大了?连跟他待在一起都不愿意?委屈他了?
他——有那么可怕吗……兰雪怀紧紧地抿着唇,当时说的气话,也要被闲灯记这么久。以前,闲灯总是很快就来找他和好的,怎么这一次……这一次他要生气这么长时间。
闲灯说完,便忙不迭送地走了,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背后追他一样。
童星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她用手指了指闲灯,又看向兰雪怀:“你们怎么了?”
兰雪怀一言不发,只是他周身的空气似乎都凝结成了冰。
这时,闲灯已经顶着雨跑出去了。他也不傻,没跑多远就找了个躲雨的地方坐了下来,那地方正好有一个长凳子,坐下来之后,闲灯松了口气,不免又想到兰雪怀身边坐着的女人。
虽然是惊鸿一瞥,但闲灯还是准确无误地认了出来,那人就是百花仙子李觅,根据前几日的初遇情况来看,这个李觅应该是很喜欢兰雪怀的。说来也是,她家室清白,出生也好,又是个漂亮的女人,跟兰雪怀在一起也单得上一句郎才女貌。更重要的是,这女的年纪不大,和兰雪怀相仿,想必共同话题也有很多。
闲灯一边想一边拧了下自己衣服下摆,拧除了一些水来。
明明是雨水,可他却尝到了一股巨大的酸味。
叹息一声,他想道:算了,这段时间还是先别去见兰雪怀的好,免得老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惹得他心烦。
醒酒符地效果正在缓缓减退,到底不是真的醒酒,他没走多远,脑袋又开始晕了起来。
闲灯摸了摸自己怀中,发现此处空荡荡的,定海昆仑扇已经不知去处,他心里一惊,又翻遍了全身上下,没找到扇子。与此同时,他还发现风雨也不在身侧,闲灯捂着脸,摇了摇头,未免嘲讽了一下自己:兰雪怀还真是克我,每次一遇到他,我就干不成什么事儿。
连最基本的冷静都消失了。
难道真的是美色误事?
闲灯讪笑一声,用手锤了锤自己的背,撕下一张白纸,叠了一个小纸人,灌了一些灵力进去,给还留在酒肆的韩一树传信,叫他帮自己找一找昆仑扇跟风雨,若是找到了便一起带出来给他。
小纸人摇摇晃晃的落在凳子上,用纸片做的手伸出去感受了一下外面的雨珠,然后怯生生地缩了回来。
闲灯拍了下脑袋,道:“我给忘了,你怕水,稍等。”
他从变身折了一朵白色的玉幕持校小纸人两只手抱着玉兰花,用花来挡雨,飘乎乎地飞到了半空中。
闲灯目送它远去之后,转过身,正看到自己所在的走廊中,出现了一个穿着斗篷的人。
他神情一顿,随即神态自若地坐下,令自己先不要乱了阵脚,说道:“你终于肯现身了?我还以为你打算做一辈子的地沟老鼠。”
斗篷人的脚边,是一只喝的醉醺醺的小鬼,正抱着酒碗呼呼大睡。
闲灯:……
斗篷人抓起这个小鬼的后颈,提了起来,那小鬼张牙舞爪地动了两下,但是在因为醉酒晕的厉害,最终也没能反抗过斗篷人的右手,被对方毫无压力的提在半空中。
闲灯道:“你是来把它还给我的吗?”
斗篷人往前走了两步,闲灯暗中将灵力聚集在手掌。
谁知,对方忽然掀开自己的斗篷,露出脸来。
闲灯手中的灵力也消散了,他诧异道:“云飘飘……?”
斗篷下面,正是一张云飘飘的脸。
可她不该在二十年前就死了吗?闲灯心里惊悚的想道:我大白天的见鬼了?
云飘飘道:“y-in山子,你必须要帮我。”
闲灯听到这个名字,左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最后指了指自己:“你在叫我?”
云飘飘急急道:“凤栖劈开了y-in山裂缝,倘若你再不去阻止他,等他将整个y-in山裂缝打开,人间就会变成地狱。”
“等等……”闲灯双手举了起来,说道:“等等,等等等等,太快了,我没听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凤栖打开的y-in山裂缝?不对,你先告诉我,你怎么回事?你不是死了吗?在桃花逐水的那个飘飘也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