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蛊惑一样,兰雪怀坐在门槛上,停顿了一下,慢慢说道:“我母亲是南疆的妖女青瑶,她生下我没多久就被逼的自缢了。”
兰雪怀对青瑶的印象不是很深刻,只是模糊地知道对方是一个野蛮骄纵的大小姐,总喜欢抱着他去折腾各种各样奇怪的事情。有一回,她放出狠话要在三天之内教会兰雪怀御剑飞行,那时候兰雪怀才三岁,连金丹都没有,灵气也只有微弱的一点儿,青瑶不服气,就在折枝内灌入了灵气,用一根绳子拴着兰雪怀的腰,跟放风筝似的,将他摇摇晃晃地放到了半空中。
闲灯听完,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
兰雪怀说这事儿的时候表情还挺严肃,面上有点儿心有余悸的意思。没想到闲灯不但不同情他,反而笑的这么不客气,于是恼火道:“你笑什么?”
闲灯连忙摆手:“没什么没什么,只是我也想起我小时候学御剑飞行的样子了。老实说,我觉得咱俩同病相怜。不过,这个秘密我只告诉你,你别告诉别人。你知道我为什么用刀吗?因为我怕高,老君当年用棍子抽我我都不肯上剑,她实在没办法,才叫我改用刀的。我只要用刀,以后无论走到哪里,别人都不会要求我一起御剑了。”
兰雪怀没想到他还有这个弱点,于是问道:“那你若是有长途路程要赶是如何?”
“蹭一蹭唐棋乐的剑嘛。”闲灯不以为然道:“以后说不定还要蹭你的剑呢,你给我蹭不?”
兰雪怀听着有些不开心,酸道:“那你就去找唐棋乐好了,找我作甚?”
闲灯没听出他呷醋,还孜孜不倦吐槽道:“唐棋乐这人太龟毛了,哥蹭他一次见他给我定十条规矩,暗杀同门要是不犯法的话,他早就被我杀了。”
兰雪怀心想:你也没有多少生气。
他又想:是了,唐棋乐是跟他一起长大的,自然有同窗之谊,竹马之谊,自己才认识他不到短短两天,肯定是比不上人家的。
闲灯说完这话,兀自岔开话题,又黏着兰雪怀近了些,几乎贴在他身上问:“兰若,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母亲的事情啊?”
兰雪怀沉默一会儿,问道:“你不怕她?”
闲灯道:“这有什么好怕的,哦,我知道了,你以为我跟别人一样,都对你母亲痛恨至极?兰若,你可不能把我给想歪了,我是佩服她才问的!你想想,古往今来,谁能做到她这样翻手云覆手雨,我要是能有这么厉害,我被人骂两句算什么?我做梦都笑醒了!”
兰雪怀道:“我阿娘是妖,你是正道,又怎么能跟他一样?”
“妖怎么啦?”闲灯道:“你母亲不过是修南疆的法术罢了,总不能因为我们中途没见过这种法术,就把她打成妖术吧。况且,我看他们对你阿娘虽然恨之入骨,但还是有不少人偷偷修习她的修炼方法,好叫自己也一步登天,又当又立的,实属犯贱。我就不一样了!”
兰雪怀面上的冰雪融化了一下,笑道:“你哪里不一样?”
闲灯还是头一回看到兰雪怀如此轻松的表情,被他这个笑容晃了一下眼睛,直白道:“兰若,你笑起来真好看。”
兰雪怀猛地收住了笑意,耳根泛红,转过头羞恼道:“答非所问!”
闲灯这才想起对方问了什么,连忙继续道:“我是说我不一样,我才不愿意去模仿别人,如果要我去修外道,我一定要创造一个大家都没有见过的法术。”
兰雪怀道:“修行邪道总归不被主流认可,你为何有这样的想法?”
闲灯道:“随便想想的,难道你不觉得歪门邪道比较酷吗?再说,法术有什么正邪之分,只有人才有善恶之别!”
兰雪怀评价道:“轻狂。”
闲灯道:“又不是没人修过啦,怎么别人行我不行,你作为我的好朋友,你都不支持我一下吗?”
兰雪怀正想说话,闲灯忽然歪了身子,脑袋一下子落在了他的肩膀上面。
他上半身瞬间就僵硬了。
闲灯蹭了蹭他的肩窝,说道:“算了,获得你支持太难了,而且我困了。”
兰雪怀抿着唇,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困了就回里面睡,坐在门口要染风寒。”
闲灯嘟囔,带着一点儿撒娇的感觉:“我不要,我觉得这里景色美,我就要在这里睡。”
他闭上眼,靠在兰雪怀肩上,说道:“等小乘听法会结束的时候,我到你们小清洞天来找你玩儿,你可不要把我拒之门外。我给你带我们骊山的特产,我最喜欢吃……”
闲灯越说越小声,最后悄无声息地靠在他的肩上睡着了。
兰雪怀轻轻地动了一下肩膀,没把他叫醒。摇了一下,也没把他摇醒。
他盯着闲灯的脸怔怔地看了许久,最后叹了口气,将闲灯往自己怀里拢了拢,随后将他打横抱起,带到了大殿中。
第二日,外面的风雪一停,兰雪怀和他就下山去了。麦老爷得知是兔子j-i,ng作怪之后,对他二人千恩万谢,闲灯又嘱咐麦老爷给麦小姐开一些凝神的药,喝下去之后七天左右就会没事。
闲灯换上了自己常穿得黑色短打劲装,跟兰雪怀一同回到了小乘听法会。
唐棋乐见他一夜未归,连忙上来询问,闲灯正想借着这个时机把兰雪怀介绍给唐棋乐认识,谁知道一转头,兰雪怀就已经不见人影。
唐棋乐道:“你看什么呢?我刚才都看见了,你怎么会跟兰雪怀一起回来?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