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骗你的,”俞衡赶紧说,“相信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何砚之:“?”
是不是少说一个“没”?
俞衡买饭的这家店其实还挺好吃的,除了西红柿炒j-i蛋全是西红柿没多少j-i蛋、土豆丝没削皮、胡萝卜炒太生,似乎也没什么大的问题。
何砚之艰难地吃完了饭,擦干净嘴,做出点评:“我觉得你可能还是走得不够远。”
俞衡:“什么?”
“以医院为中心方圆一公里,所有的店可能都带着一种‘让人吃不下去’的debuff。”
“……”
俞衡看他半晌,然后笑了:“想吃我做的饭你就直说呗,至于这么拐弯抹角吗?而且之前是谁说,剧组盒饭都能面不改色地吃下去,怎么现在又开始挑嘴?”
“能吃,又不代表我爱吃,”何砚之道理还挺多,“你买不起别墅,只能住普通公寓,难道就代表你喜欢住公寓不喜欢别墅吗?”
俞衡觉得他这别别扭扭的样子十分好笑,把吃完的饭盒收拾了,打开窗户通风:“不冷吧?你把被子盖好。”
何砚之睡了一天,也觉得病房里空气有些污浊,还有一股饭味,怪难受的。
三月末的天气,早晚还是有点凉,他把手缩回被子:“今晚你在哪儿睡?回家?”
俞衡:“你觉得我放心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
“那你睡沙发?”何砚之说着看了眼旁边那张小沙发,嫌弃得直咧嘴,“能睡得下吗?”
“不管能不能也得睡呗,”俞衡说,“别管那么多了,照顾好你自己就行。”
因为今天一早有课,头天晚上他没留下来陪床,何砚之自己在医院过了一宿。
这都已经让他怪于心不忍了,今天要是再走,那实在说不过去,也根本不放心。
何砚之自知拗不过他,只好看向自己躺的病床:“要不……咱俩凑合一下,挤一挤?”
“你算了吧,”俞衡失笑,简直不知道他这脑袋怎么能想出这种完全不能实现的主意来,“你看这床,就这么宽,就这么长,你觉得用什么姿势能睡下两个人?”
“万一再给你碰坏了,那我还不如直接睡地上。”
何砚之:“……”
好像也是。
这个提议还在摇篮里就惨遭扼杀,俞衡从沙发上拿起一本书递给对方:“给,闲得无聊就看看书吧,总比玩手机强。”
何砚之本来以为那是俞衡的课本,刚想说一句“让我学习不如杀了我”,一低头,发现封面不对——是本。
他犹豫着接过:“从哪来的?”
“你家书柜里的,”俞衡坐在床边开始削苹果,“微微刚看完,说还不错,我就寻思着拿来给你看看——我知道你肯定没看过。”
何砚之:“……”
等他有钱了,一定要换一个说话中听的保镖。
不对,他已经很有钱了,为什么还没换?
砚总露出一个“不拐弯抹角地损我能死”的表情,朝对方一挑下巴:“把戒指给我。”
戒指他上午进手术室之前摘下去了,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这会儿俞衡把它拿出来还给对方:“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就放这儿?不怕丢了?”
“我看谁敢偷,”何砚之把戒指重新戴好,“我正不爽这破病房没电视呢,要是敢把我戒指弄没……他不妨试试看?”
俞衡:“……”
惹不起惹不起。
他开了包消毒s-hi巾先给某人擦干净手,这才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他,何砚之边啃边问:“咱爸和咱妹在咱家住的还好吗?”
“……”
这话怎么就听着这么奇怪呢。
俞衡说:“挺好的,至少他们都很喜欢你家的书房。”
俞家那个老房子已经在拆了,以后那片地方要改造成什么还不太清楚,反正肯定不会再建新小区。
年后俞立松就带着女儿从家里搬了出来,拿着一笔补偿款,现在也属于吃喝不愁随便造的那一类,本想重新买个房,可看来看去也没看到心怡的,有几个新建的小区倒是比较符合他期望,但房子至少要明年才建成,他们暂时没地方住。
就在他们考虑租房的时候,何砚之突然提出建议,让他们搬到自己的别墅里。
起初俞教授是拒绝的,觉得自己儿子已经占了人家那么多“便宜”,自己再过去住,实在说不过去,但何砚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反正他们在学校门口租房,平常也不回去,不如你们先住着,等找到合适的房子再搬走,顺便帮他打扫打扫房间,省得他请保洁了。
就这么推来拒去了三次,俞立松终于敌不过,答应了。
结果发现这边离俞微的学校有点远,上学不太方便,正要以这个理由再次拒绝,何砚之先斩后奏,给她雇了个司机,专门负责每天送她上下学。
还说“等中考让微微考到一中去,一中离他家近,二中太烂了别待了”。
俞教授所有的体会化作四个字:盛情难却。
他开始怀疑,他儿子究竟对这位大明星做了什么,那臭小子真有那么大的魅力?
对此,俞衡表示他冤枉。
他真的没干过什么丧尽天良的事,不是剥削残疾人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