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好奇怪。”贝凡对那一排脑袋眨了眨眼睛,见那边的脑袋们也没什么回应,只好无聊的回过了头,看向自己前面的机舱,“为什么这些人的身体都不动,只动一个脑袋?”
“你能感觉到这个飞机其实在不断提速,但从那个破洞吹进飞机的风,却在一直在变少吗?”邙明的声音在客舱里空空荡荡的回响,“我感觉不太对,这些乘客们一动不动,像是在耐心等待着什么的样子。”
这条过道并不长,抱着鱼的邙明即将走到机尾,就看见了最后一排的乘客座位。他们看到最后一排作为,是不多不少的正好有两个空座,是客舱中唯一没有人的座位,其中空着的座位前的椅背袋里还装了一本英文期刊,封面上印着醒目的爱因斯坦黑白照。
他们都看了空座一眼,却谁都没有坐下来歇一歇的一意愿。在即将进入后舱洗手间区域的前一刻,邙明突然毫无征兆的站在了原地。
他举起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前方,突然像用抹布擦玻璃一样,在空中抹了一下。
那本来空无一物的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靠得极近的身影,那正是刚刚消失的那个空姐,与他们两人差点贴脸撞上。
此时她手里握着一把巨大的镰刀,就举在刚刚看不见的空气中,若是邙明和贝凡没有发觉埋伏,再往前走几步,就会主动把自己的脑袋送到那锋利的刀刃上,如同西瓜一样被一切两半。
那空姐本来惨白如纸的脸上,在发现埋伏败露后,在一瞬间变得极为狰狞,手举镰刀就向着他们砍了下来。
“妈呀——”看着贴到自己脸前的尖刀,贝凡毫无心理准备,吓得叫唤着从邙明肩头掉下。邙明一手记捞住掉下去的鱼,一手直接迅速缠绕雷气,以极为巧妙的角度和速度绕过劈过来的刀,从刀柄处柔劲而上,抢先一步靠近了女空乘的手腕处,柔中带刚的一个发力敲在腕部,将十万伏特的雷电全部送给了她。
空姐手中的镰刀不受控制的脱手而出,邙明抱着鱼在原地优雅的转了个圈,躲过了斜飞的刀。他穿着一身可以直接去参加舞会的白西装,而贝凡的裹成裙子一样的毯子上还别着可爱的粉色夹子,躲个刀,一人一鱼像跳舞一样舒展悠扬。
邙明顺手摘下了贝凡毯子上的蝴蝶夹,露出尾巴的贝凡如获新生,在邙明的帮助下重新趴回了他的肩上围着。
被电击的女空乘整个身体陷入抽搐,她嘶声大喊,“你们……你们为什么不回到座位上?回到你们的座位上,立即系好安全带,然后我们就能回家了!我们怎么还没回家啊!!!”
她那张白如假面的脸,就像掉落的面粉一样层层脱落露出漆黑死气,她整个人却仍然在凄厉喊道:“回家!回家!我们要回家!不要干扰飞机上的正常秩序,请回到你的座位上,系好你的安全带!”
这一句“回家”说出口,坐在客舱中所有的乘客,居然所有的脑袋都转了过来,死死盯着邙明和贝凡两个人的行为,神色y-in郁,他们在座位上不约而同的张开了嘴巴,用不同的声音、不同的语言,却过分整齐念道:“回到你的座位,系好你的安全带,不要耽误我们的时间,我们……要回家了。”
声音从客舱的每一个角落传来,反复催促他们立刻落座位,不要延误他们回家的时间。
在这一片鬼声合唱中,贝凡关注点完全跑错,“我听到中文频道啦!这回终于知道他们在说啥了。”
邙明也是配合的“哈”了一声,“感谢那边那位会说中文的……马来西亚华裔?我们终于能听懂一句话了。”
乘客们见邙明与贝凡完全没有主动坐到座位上等待起飞的意思,于是从飞机上的各个角落离开座位站起身体,向他们走了过来。
那些静止空白的一张张脸上,出现了丝丝绕绕的冤魂鬼气,他们眼神怨毒,争先恐后地伸手去抓贝凡和邙明,“杀了你,回家!回家!没有人能阻挡我们回家!”
执念是一种可怕的东西,这些人不知道他们已经死了,在漫长的时间中他们唯一记得的事,就是这趟飞机实在飞得太久了,一直迟迟不落到地面,让他们无法回家。
邙明快速和贝凡解释道:“之前和你说,尽量别让他们面对‘我已经死了’这个现实,因为他们执念太深,又被困在这里太久,已经被执念完全控制丧失了神志……不过其实他们现在这样,其实已经和厉鬼相差不远了。”
在他们短暂交流的同时,那个空姐还一直被邙明的雷电烧烤得连连惨叫。邙明见火候差不多了,突然伸手到她的身前隔空一抓,便将一把钥匙从她的身体里抽出来,直接抓到了自己手里。
钥匙被抢走后,那空姐顿时瘫倒在地上,邙明不再耽搁,拿着钥匙就向客机的驾驶室跑去。
脚下不断发生震动,而飞机机体倾斜的角度也越来越明显,显然已经在为了起飞做最后的准备。邙明心知无论是立时阻止飞机的起飞,还是他们想办法独善其身从这里逃出去,都必须抓紧时间行动了,于是抱紧鱼就向前冲。
只是客舱的过道聚满了站起来的乘客,简直叫人无处下脚。邙明和贝凡在前面开道前行,被他们击倒的空姐却爬到最后面两个无人的座位,将那本封面是爱因斯坦黑白照的杂志拿下来抓在手里,尖声叫道:“拦住他们!别让他们前往驾驶室干扰飞行员的c,ao作!别让他们阻挠我们回家!”
邙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