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没撒谎,牙龈确实红肿出血了,事情的原由跟预先所想不同,程度默默抿唇,没忍住笑了。
他立刻压下唇角,清清嗓子,“那什么,你刚刚要说什么?”
李鱼这才想起正事,回头看人群,大高个金老板鹤立j-i群似的,站在一群女人间。
他推着男人的手往里走,“进去说。”
小臂上的手比他的小一圈,肤色白出两个号,程度胸口发烫,刚安分的心又开始作乱,没完没了。
他想,我病了,还他妈病的不清。
“程哥,那晚跟小卖部老板密会的人中,是不是有金老板。”李鱼跟男人确认。
无所不知的大佬肯定知道那晚有哪些人,他不说,是因为想看戏。
看那些心怀鬼胎的人,如何展现自己的丑陋,又如何掩饰自己的肮脏。
就像之前,他看张诚实被人揍一样,目光总是带着戏谑和玩味,和现在站在外面空地,等着审讯结果的某些人一样。
程度坏吗,李鱼说不清楚,但他知道,如果程度将知道的所有事,尤其是常人无法亲眼见到,或听到的事都说出来,别人肯定会将他当成异类。
人们会怕他,但绝不是现在这种,建立在金钱和权利上的惧怕,那种害怕更加危险,会将人置于死地。
“为什么这么问?”程度恢复冷静,淡漠的问。
李鱼,“因为她跟金广进认识,作为小镇居民,肯定跟小卖部老板也认识。”
“这并不稀奇,小镇上的人几乎都相互认识。”
“我记得那天晚上的五个人中,有两个高个子。”从见面第一天起,金老板就给他一种违和感。
这种违和感,是在今晚见到兰姐性感的靠在走廊抽烟后才找到的答案。
金老板不是个妩媚的人,却偏要将自己的大骨架塞进紧身裙中,踩上容易崴脚的高跟鞋,刻意卖弄风s_ao。
为什么呢,因为这些东西她身上都不具备,尤其是每天跟隔壁兰姐抬头不见低头见,久而久之,她会羡慕,会自卑,慢慢改变自己的风格。
这些东西会给人一种误导,让人忽略了她偏男性的身量,也轻易让人忽略了她的嫌疑。
那天晚上,看到小卖部老板跟人碰头的时,他丝毫没有怀疑过,里面会有女性。
说了一长串,李鱼口渴,他舔舔嘴唇,“有水么?”
程度从一个空箱子上取过一瓶,“喝吧。”
李鱼拧开瓶口,张嘴往里倒,有一两滴调皮的顺着嘴角往下流。
程度喉结攒动,曲着手指从青年脖子上擦过。
男人的指关节粗大,动作发沉,李鱼愣了下,“怎么了?”
程度把手指上的证据给他看,“有水流出来了。”
嘴角翘了起来,李鱼拧上瓶盖,拖着声音长长哦了一声。
程度脸上发热,越要绷紧脸皮,“别y-in阳怪气的。”
他顿了顿,强硬的转移话题,“这些都是你的猜测,没有证据能证明那晚金老板也在,更加不能证明她就是凶手。”
警察赞同道,“金广进不承认自己是凶手,也不肯交代真凶,我们确实拿他没办法。”
除了脚印以外,他们没有找到任何有力证据。
金广进背后的人手脚很干净。
李鱼眉心微蹙,安静思索着。
上次编的谎话歪打正着,把金广进给套住了,凶手应该对他有同样的的疑虑,并且随着同伙被抓,疑虑和忌惮会成倍增长,藏在暗处的人,很可能会亲自在对他下手。
如果没有其他办法继续深入调查,不如静观其变,只要运气足够,兔子迟早会自己送上门。
相比之下李鱼更关心另一件事,“金广进是那晚跟小卖部老板碰头的人之一么?”
警察一听,态度冷淡下来,“他不承认。”
当然不能承认,一承认就会把其余三个人牵扯进来,跟他一起成为嫌疑人。
有些人,有些事经不起推敲,一旦被人抓住把柄,穿在外面的保护罩就会轰然崩塌。
李鱼对此不怎么在意,反正他已经在心里把金老板和金广进圈起来,作为重点怀疑对象。
他扭头望身后看了下,找地方坐下,打算赖下,“两位警察同志,你们继续审,我就看看。”
两个警察同时看向程度。
此刻的程度心情复杂,脑子凌乱,没心思发表意见,俩警察见就连岛霸都不管,更加不敢逼逼,回头继续审问。
仓库里啥也没有,金广进在地上躺了一夜,醒来腰酸背痛,还没来得及做广播体c,ao伸展一下,就被突袭的警察绑到带来的木凳上。
他现在肢体发麻,肚子饥饿,口干舌燥,距离生不如死不远了。
警察重复之前的问话,“金广进,人是不是你杀的。”
翻来覆去被问同样的问题,是一种j-i,ng神折磨,金广进头昏脑胀,有气无力道,“不是,不是我,都说了多少遍了,我去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警察对他的烦躁视而不见,“凶手是不是你认识的人,为什么要包庇他。”
金广进不说话了,嘴唇紧紧抿着,无声的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