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牧安抚道:“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人走茶凉。再者,东府也想着压一压你,省的蹦出他的手掌心去。”
感觉着身边人的体温,和细声细语的安慰,贾赦觉得自己的心也被暖的热乎乎的,一阵暖洋洋地感觉,这种有个依靠的感觉,真好。
杨牧继续说道:“这宁国府传到贾代化手里,已经只是一个三等公了,其子贾敬将来袭爵,必回被降袭好几等,到时候就矮你一头。再加上旁支的墙头草一起哄,一个龙袍加身,族长之位就会易主,不得不防你。”
贾赦道:“我怎么不知道这个道理,可眼下我家不是在孝期嘛!更何况,我早就表态,待老太太身子大安就回到金陵守孝去,等一两年之后,谁还记得呀,到时候敬兄弟就坐稳了位置,在族人心理有了地位,谁来又能怎样?”
树欲静而风不止,贾赦本心理还是没有把族长之位看的如何重要,但是对宁国府来说,这个族长之位是他们的最后一张护身符,可以拉着整个贾家陪葬的底牌。
杨牧斟酌道:“可能是因为当年,咳咳,宁国府帮着废太子做了一些事儿,这些日子恐怕要被翻出来,所以急急忙忙地,什么都顾不得了。”
贾赦惊呼道:“这宁国府真是好大的胆子,圣上会追究吗?”一想到这里,就联想到了前些日子菜市口血流成河的模样,不寒而栗。
杨牧将人拥入怀中,“没事儿的,清者自清,想必圣上不会迁怒的。”
其实,照杨牧看,只要是和贾代善有关的一切,不论是人还是物,圣上都只会干一件事儿--爱屋及乌,尤其是在圣上的眼里,贾代善和贾代化堂兄弟二人关系极佳,就凭这点,贾代化就可以活下来。
退一万步说,贾代化无非是帮废太子处理了一点儿女情场的小事儿,根本够不上谋逆的边儿。
要是按这个算的话,满朝文武就都要死绝了,哪家人敢拍着胸脯说,从没有给废太子送过礼,上至王公贵族,下到文武百官,人人都给太子送过礼物,要是三品以上的,每年都会收到太子写的“福”字,这已经是惯例了,称之为“赐福”,要是没收到,这一家子连年都不用过了,明白的是受到上面嫌弃了。
这么多年以来,从太子东宫传出来的话,放出的风声,十次有九次都是圣上的意思,不过是借着太子口说出来,也好给一些个臣工留些颜面和缓冲罢了。
就是贾代化把兵符给太子,也是有过先例的。这要是算起来,也算不得贾代化的头上,毕竟这事儿以前也发生过,要是怨也只能怨圣上太相信废太子了,打心眼里把废太子当做一国之储君,还多次在人前替太子立威,“太子即朕也”这话就是圣上亲口说的。
要杨牧说,这宁国府虽然要沉寂一段时间,未尝不是好事儿,这会朝中人心不稳,各种拉拢关系,站队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一个不小心,就会入坠入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圣上虽然将太子废了,但是太子的嫡长子已经长成,并且早年便被封为了太子世子,身后也有足够的人脉,尤其是宗室的支持。
此次废太子,并未牵连太子世子,圣上和往常一样,每隔几日便要叫到上书房询问功课,有时还会赐膳,荣宠依旧。
剩下的几位皇子也是上蹿下跳的,不停地鼓动母族去拉拢造势,想一鼓作气,登上太子之位,可惜圣上都一副爱答不理模样。
朝中的大臣更多的是惶恐这件事儿----待圣上驾鹤西去,要向谁磕头。也每日里旁敲侧击,希望有个准信,混个从龙之功。
有个主子也知道以后三五十年到底要从谁摇尾乞怜,好博得一个好感,万一入了眼,好几十年就不愁荣华富贵了。
更有甚者,觉得现在的几位皇子未必就有那个福气,想着自己女儿知书达理,满脸福相,入宫之后,未必不能一搏这滔天富贵。
贾赦犹豫半天,才道:“其实这时候一动不如一静,倒不如盯着敬兄弟用用功,到时候下场搏个功名,又能延续家族的荣光了。”以贾赦对贾敬的了解,下场一试最次也是个同进士,再有贾代化这个当爹的提携,仕途简直是一片坦荡,到时候再把族长之位交给贾敬,谁都说不出什么了。
两人商量半天,最终决定改日将贾敬约到府里,向他打探一二,看看是否可以劝一劝,让贾代化回心转意,给宁国府吃个定心丸,这样也省的反目成仇。
杨牧悠悠地道:“要是成了的话,最迟一两个月你就要回金陵了,这一别又不知道有多久。”
贾赦也默然,两人在一起,总是聚少离多,刚刚尝了甜头,没几天。而且,自己是要守孝三年,可这三年里,杨牧说不定都妻妾成群了,强忍着心中的酸楚,“也不是很久,我会天天写信给你的,还有,还有,我会记得让人给你捎东西,会…一直的。”越说声音越低,后面都带上了鼻音,杨牧紧紧地把贾赦搂入怀中,像一辈子都不撒手。
杨牧轻轻地碰了碰贾赦的额头,“我等你,这辈子。”
贾赦鼻子一酸,眼框就红了,重重地点头道:“好,我们一言为定。”等我从金陵回来,到时候我死也不会放手,你,注定今生今世都是我的,你的怀抱里有我,并且只能由我。
杨牧心理也是一叹,但是却没有开口让贾赦留在京城,那样,对贾赦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想你们。来长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