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想着,他一屁股从到杜子佑旁边。程医生皱起眉, 说:“老杜总的事情不好让外人知道,希望您三思。”
杜子佑冷眼扫来:“他不是外人。”
这下程医生更加惊骇, 心里飞快闪过万千念头,猜测徐涿的身份, 猜测他到底给杜子佑灌了什么mí_hún汤。
徐涿已是很久不见杜子佑冷若冰霜的模样,要知道他在自己面前可是贴心可人的小宝贝,此时乍然见他对别人摆脸色, 得意又甜蜜的同时,还有点不好意思,便开口打圆场:
“老杜总不是在老宅休养么,上次子佑回去见他没见到, 他近来可好?”
程医生似乎接受了徐涿旁听的事实,瞥了他一眼,又看向杜子佑, 说:“我昨天被叫去看老杜总,他受到激烈的情绪冲击,病情恶化,现在还处于半昏迷状态,可能挺不过今年。”
“你想让我回去探望?”杜子佑语气平淡,“他看见我恐怕会更加气,可能挺不过这个月。”
程医生说:“大少也提到过让你回去,这次秉优的事我也略知一二,实不相瞒,一些人……已经在看杜家的笑话了,你们兄弟俩再不团结,只会给别人增添谈资。”
徐涿没想到他会说得如此直白,但是更没想到他管得这么宽!
杜子佑抿着薄唇,眉间蕴着怒意。程医生接着道:“就算你不在意这些,老杜总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唯一有机会接触到他的是大少,等到老杜总百年这后……”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听的人却一下子便了解他的意思。虽说大部分股权已经划分到两个儿子名字,可是还有许多资产尚未分配,此时遗嘱便起到决定性的作用。杜永封近水楼台,遗嘱必定会更有利于他。
程医生大概以为这番话能引起杜子佑的关注了,哪里杜子佑反而舒展眉头,似笑非笑地看他,缓声道:“我无所谓。他生病以来都是大哥照顾,家产分给大孝子不是应该的么,我这样的不孝儿没脸要钱。”
“反倒是你,”杜子佑继续道,眼带狐疑地打量他,“我们认识也挺多年了,你从来不是好管闲事的性格,还是我看走眼了?”
程医生顿一下,眼睛着闪现着不明的光,沉声道:“我是为你好。”
“我不需要你为我好,”杜子佑毫不讲情面,“没记错的话,程家内部也不安宁,你有心思管我们家的事,还不如回去管管你那几个亲人,我可听说哪一位刚去局子里逛了一圈,问题可比秉优严重得多。”
他一番冷酷的话噼里啪啦地打下来,将程医生砸得脸色发白,端坐的身体都歪了歪,徐涿都有些可怜他了。
他沉默半晌,终是无力地垂下头,道:“抱歉,是我愈距了。”
说完站起身准备离开,杜子佑却一动不动,没有起来送客的打算。
徐涿无奈地轻捏一下他的手,自己当了回主人翁,把他送到门口车旁。
夏日的黄昏时分天还很亮,程医生脸上的表情藏不住,又青又白,着实不算好看。
他终于认真地用目光在徐涿面上逡巡,张了张口想和他说什么,最后还是没出声,钻进车里开车走了。
徐涿回到客厅,对倚着沙发的人说:“这么生气啊?气鼓鼓的都成河豚了。”
杜子佑不爽地剜他,忿忿道:“也不知道他中了什么邪,非得来找我不痛快。”
“你真不知道原因?”徐涿弯起嘴角挨他坐下。
杜子佑不解地看他:“莫非你知道?”
徐涿一手揽上他的腰:“他说是为你好,这我是相信的。”
“他就是我圈子里的熟人,外加近几年的私人医生,”杜子佑皱起眉头,“平时的交流也多是医疗相关,关心我的健康还差不多,关心到了我的家事又是为何?”
徐涿不知该说他迟钝好,还是说他天真无邪好。他们俩才认识一月,就互相表白心迹在一起了,他还以为杜子佑对这方面的事情很敏感,谁知根本是反着来的!
“不明白就不明白吧,”徐涿说,“你以后离他远点,没必要的话别和他有联系。”
虽然他也觉得程医生被暗恋的人厌恶有些可怜,但是情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他决不可能退半步!
杜子佑懵懵懂懂地点头,没有追问。徐涿又道:“不过他说的也有道理,你真的不考虑一下遗嘱的事?杜家有一部分产业是你母亲的嫁妆吧,那是你理所应得的。”
范惠茹娘家人早已不在人世,她嫁入杜家里带了不少嫁妆,再加上后来继承的,虽然比不上夫家,但也是不小的一笔财产。
“最重要的是秉优,父亲几年已经将股权交给我,母亲其他的产业也大部分在我手上,”杜子佑说,“所以情况没你们想得那么糟糕,就算父亲一分钱不留给我,我也懒得生他的气。”
徐涿耸耸肩:“你开心就好。行了,我们别说这些烦心事,我正好要问一下,武导最近有没有参加你们的聚会?”
“你找他干嘛?”杜子佑问。
“公司的一个项目,甲方指定要武导,但是我听说他这些天都会很忙?”
“他是好玩乐的性子,再忙也会到处凑热闹,”杜子佑思索一下,“过几天有一个酒会,他应该会出席,我正好也要去,你一起?”
徐涿嘻笑着脸靠近来:“上次是我邀请你当家属,所以这次轮到你邀请我当男伴?”
杜子佑脸颊微红,嗫嚅道:“什么男伴……带朋友去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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