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灵谣简直不知道她是真不清楚,还是成心不想跟她说实话,然后就听云昭继续说道,“十八年前的事情了。”
“咳……”易灵谣险些被一口羊奶呛死。
“十八年前你才多大啊?”反正十八年前易灵谣是还没出生呢。
“六岁。”
“她呢?”
“不知道,大概也是五六岁吧。”
这是什么美少女养成的梗,那么点点大就能送出这么贵重的东西了?那送东西的小屁孩知道自己这么败家么?回家之后铁定是挨揍了,没准还想回头要回来,结果找不到云昭的人了。
别说别人,就是易灵谣这么个带着成年人思想穿越过来的,小时侯都不带敢这么玩的。
“你这段故事,有点刺激啊……”
云昭像是一早就知道易灵谣会是这么个反应,其实不管是谁,应该都逃不了这种反应。
多匪夷所思啊,哪怕是她自己,直到现在都觉得这件事一点都不真实,要不是那把匕首真真切切,她早就该从梦里清醒过来了。
“可是为什么后来就没见过了呢?”易灵谣一边满怀震惊,一边还有一种没听爽的架势。
但这个问题显然也不会得到答案了,云昭光留着别人的信物,但对于事情的本身,完全处于一问三不知的状态。
“好吧,那另一个问题。”易灵谣说,“你的钱都哪去了?”
然而这次云昭脸上连仅有的那点犹豫都荡然无存了,她的态度十分鲜明——不说。
打死不说。
*
练红玉站在塔楼顶端,她面无杂色,仰头看着黑沉沉的天,雕塑一般静置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
继而从天边飞来一只花色独特的鸽子,径直落于她的手臂上。
练红玉取了鸽子脚上的信,接着手臂微抬,那鸽子便又飞走,很快隐入黑夜。
她把信放在身后随从举着的金巧盘上,然后从塔楼上拾级而下。
易天璃侧倚在正殿的教主椅上,早就等的困乏了,身后的丫头手法娴熟的替她捏着肩,越捏越是舒服叫人的昏昏欲睡。
就在她差点真的睡着了的时候,练红玉才慢慢悠悠的从正殿大门走了进来。
“练护法好大的胆子,隔三差五的叫本座这么等你,该当何罪?”出口的是分分钟都能吓死人的话,但语气却慵懒轻浮,完全听不出几分威慑力。应声而至的练红玉更是处之泰然,半点惧色也没有。
她动了动嘴皮,“鸽子飞得慢。”
易天璃气的想笑,对,怪鸽子。
她微微抬了一下下巴,表示打趣到此为止,可以开始正题了。
天极教接的任务向来要划分三六九等,但上下都没有限制,只要给钱,不管是要取当朝皇帝的脑袋,还是帮张三李四家找走丢的阿猫阿狗,都照接不误。
不过能上秉到易天璃这边的,自然得是九等以上,重中之重的事情。
“有人要取恒山派掌门首级。”
其实说是“重中之重”,但易天璃日日听这些江湖纠纷,再怎么严重的事情到她耳力也都觉得不值一提了。无非是走走样子,能亲自做个决断更好,懒得做的,就扔给练红玉。
不过这次的事件却是有点特别,顿时就提起了她的兴致,“恒山派?”
“是。”
易天璃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恒山派最近命运多舛啊,上次是被偷了镇派秘籍《七绝剑法》,这次直接要掌门首级了?”
她颇有些同情的啧了啧嘴,完全没意识到偷秘籍的就是她的人。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上次是派的玄九去的。”这事儿或许都不用刻意去记,实在是过于印象深刻。
“是。”
易天璃问,“那练护法认为,这次派谁合适?”
“玄字宫现有七人赋闲,三人在养伤,一人告假,还有三人可供指派。”
“玄九可在列?”
练红玉答,“算在养伤。”
确实该养养,她上次伤的不轻,回来又受了罚,这才刚消停不到两日。
但易天璃若是这么通情面讲道理,怕是也不会这么遭人唾弃了。她嘴角呷着一丝诡异莫测的笑意,“她当真在养伤?”
“……”练红玉迟疑了片刻,事实上她原本是打算少提一嘴的,不过很显然,易天璃知道的比她以为的要多。
“她……与少主下山了。”
易天璃笑了一声,“看来身体挺好的,不太用得着养。”
练红玉面上没什么意见,心里却道,不管用不用养,少教主那位小祖宗下了命令,玄九有几个胆子敢不从?
“那就还让她去吧。”
练红玉抬了抬头,“还让她去?”
“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