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离村口还有半里地的时候,好巧不巧就碰到了两个拦路劫财的悍匪,我那老婆本来性子烈,也会点儿手脚功夫,但顾着怀孕,也就忍着将盘缠给了大半儿。谁知那两人还不罢休,劫完财又起了色意,我老婆勃然大怒,就跟他们动起了手。谁知那两个悍匪也不是泛泛之辈,竟然还会点儿刀剑功夫。要不是当时恰好惊动了村里一个姓程的大娘子,自己迅速赶来援手的同时又让孩子陆续喊来了村民帮衬,我现在早就没了媳妇儿,也见不到当时还没出世的孩子拉。”
余棠听到程这个姓时,心里已经意外地明白了大半。
她也是第一次听说程鹏飞母亲的去世缘由。
“可是啊,我们害了程大娘子。”吴老板长长叹了口气,“那伙子土匪本来跟程家村有着井水不犯河水的默契,但因为程大娘c-h-a手管闲事的缘故,就此嫉恨上了她,等程家村的人警惕了两个月,忍不住放松的时候,偷偷返回去劫了他们家,程大娘子要强,跟他们动了手,就这么稀里糊涂丢了命……唉。”
吴老板说到这儿眼睑往下垂了很多,声音含着愧疚了大半辈子的沧桑。
“我们家永远都对不起程家的孤儿鳏夫,那爷俩儿后来都不愿意怎么跟外人来往,送东西表心意也不怎么收,有时候还会勃然大怒……我们也不敢怎么打扰,只好这么多年留在棣花,看哪里能帮就偷偷当牛做马的帮一点儿。”吴老板说:“这不前阵子听说程家的小子犯了事,我也不认识什么权贵,但私心想起了爱来我这儿赏脸吃碗面的段老爷子,就忍不住厚着脸跟他提了一嘴……”
余棠:“……”
敢情这说到最后还是一个走后门儿的故事。
“想什么呢,没有的事。”段汀栖立即破罐子破摔地看向余棠,“程鹏飞本来就态度良好,又提供了关键性的罪证,有重大自首情节。再加上自己做的事并非穷凶极恶,本来就可以从轻判罚……老头儿只是给他找了更好的律师辩护。更何况,他其实属于烈士后代——只是自己没脸提祖辈的殊荣。”
余棠还没说什么,吴老板一副心知肚明,我都懂都懂的样子连连点头:“哎,哎……”
段汀栖耷下眼:“……”她累了,真的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