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活着,灼灼不会再遇到危险,一切将会改变。
温岳闭上眼,指尖骤然窜起一撮蓝色的火苗。
这一次,火烧得十分猛烈,很快将不大的船只引燃。
岸上堆放着一些杂物,在极高的温度下忽的燃起一片火苗,不过短短数秒,码头已然成了一片火海。
他感觉自己已经燃尽,意识变得模糊。他缓缓飘向半空,视野中似乎捕捉到了灼灼的脸。
“着、着火了!?”顾灼灼手忙脚乱地掏手机报警,抿着嘴,憋出圆润的脸颊弧线。
太可爱了。
温岳情不自禁地笑起来。
灼灼还像从前一样,傻乎乎的,一忽悠就信。然后在带刺的花丛里滚出一身小伤,将那对来之不易的蜻蜓翅膀捧给他。
像捧了一颗心。
火光一闪,消失在半空,一对蜻蜓翅膀带着青烟,缓缓飘落在老宅中。
*****
顾灼灼做了个长长的梦,醒来时心跳得极快,好半天才找回五感。
“温岳!”他大叫一声,跳下床,却发现这里不是海庭。
好像是温家老宅?
他顾不上细想,猛地拉门,和闻声赶来的老管家撞了个正着。
“!!!”顾灼灼揉了揉撞痛的鼻子,急道:“温岳呢?温岳受伤了吗!”
“别急……顾少爷,别急。”管家拍他后背给他顺气,慈爱道:“他刚刚醒来,就在客厅。去吧。”
顾灼灼连声谢都没说,朝着客厅狂奔,而后准确扑进温岳怀里。
刚刚梦里的一切太清晰了,他根本没办法骗自己不是真的,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鼻子一酸,光顾着哭。
顾母就坐在对面,看着尴尬:“灼灼……你要不要先起来洗个脸……”
“让他缓一缓。”温岳微笑:“伯母您先去喝杯茶吧,妈妈在小花园。”
“好吧。”顾母叹了口气,转身出去了。
顾灼灼等人走了,才抬起头,抽了口气:“我做了个梦……”
“我看到了,你不用说了。”温岳问:“吓到了吗?”
顾灼灼拼命摇头,又说:“我不知道……”
“没事,都过去了。”温岳亲了亲他额头:“我们在码头昏迷,之后警察就来了。覃存知亲身回了国,本来要逃,被樱花给……拦住了。”
“樱花?”顾灼灼愣了愣:“还有她的事?”
“还没问清楚,等警察吧。”
温岳说完,又笑起来:“还没恭喜你拿了影帝。”
“……我都忘了。”顾灼灼坐好,叹口气:“其实也没什么,国内的影帝而已,凑齐三个再把金绸带拿了才算完呢。”
“会的。”温岳说:“我们还有很长时间。”
顾灼灼眼睛又红了红,点点头。这会儿冷静了些,他又想了想梦中的细节,问:“为什么另一个你改变了过去,我还是一点没变呢?”
“或许不只有一个世界。”温岳说:“不是有类似的科幻么,平行宇宙论。当一件事突然改变结果,世界就会分叉。”
“那我为什么突然从原来的世界过来?”顾灼灼问。
“或许又是什么神秘力量。”温岳顿了顿:“不过我总觉得,是因为你做了什么。”
“……”顾灼灼茫然:“我?”
温岳看向他,哑声说:“每次我向你走九十步,停在路上,最后的十步都是你走过来。”
“这次也一定是。谢谢你愿意走过来。”
***
三年前,十月二日,顾灼灼生日。
蛋糕送到顾氏顶层,秘书敲开门,乐呵呵道:“顾总!生日快乐啊!这是老顾董和夫人给你订的蛋糕!”
她说着把蛋糕放到桌上,假装没看到顾灼灼藏进文件堆里的漫画,笑弯眼睛问:“晚上还是老样子,去搓顿好的吗?”
“…………”顾灼灼单手撑下巴,兴致不怎么高:“给你们发红包,你们自己去搓吧。”
秘书暗自高兴,更加殷勤地帮顾灼灼拆开蛋糕,点上蜡烛,才出去了。
门带上,总裁办又清净了。
顾灼灼对着蜡烛发了会儿呆,只觉得百无聊赖。
去年前年大前年许的愿望,都是类似温岳破产,温岳秃头,温岳喝枸杞烫舌头之类的鬼话。
烫没烫舌头他不知道,秃头和破产显然都落空了。
今年他也不打算再许这种无厘头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