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梦少女的第一场演唱会就在兰市里举办，但秦英没有到场观摩，代替他来的是他的副手郭副总。

接见唐寒秋的，自然也就是郭副总。

郭副总总是个纤瘦的眯眯眼男人，约有三十来岁，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就会眯成一条缝。

他见到唐寒秋本尊的时候，眼睛终于睁大了不少，心里头止不住地感叹她的容貌。当真是人间一绝，恍若天神下凡。

唐寒秋先前亲自来过光英一趟，但那时候他不在，所以就没见过。后面听到同事们夸她美貌的时候，心里还存了一个疑问。

真的有人长得那么好看吗？

现在p图技术这么强，唐寒秋却一点都没p，纯天然？

他不信。

但是现在他信了，并在心里为自己的天真道歉。

世界上是真的存在应该被放入国家博物馆珍藏的美貌的。

郭副总见唐寒秋走进来，起身礼貌地伸出一只手，将眼睛笑成一条细细的缝：“唐总，久仰大名。”

唐寒秋看了他的手一眼，没有握住，而是直接将手里的一字肩衬衣塞进了他的手里，然后露出一个笑，说道：“郭副总，给我解释一下？”

她虽然是在笑，但是笑意未达眼底，眼神反而冷得像冰，这皮笑r_ou_不笑的样子让人莫名心里一怵。

明明是个刚迈进这个圈子还不足一年的后辈，却能有这样的气势，这就是家族传承吗？

唐鹤天把自己在商场之上的王者气势也遗传给她了吗？

但郭副总也是千年老狐狸了，轻易不会被吓到，面上仍旧维系着笑容，脸不红心不跳地接过衣服，淡定道：“这是俞如冰的演出服啊，怎么啦？”

唐寒秋走到沙发里坐下，背靠着椅背，两条大长腿交叠起来，支手撑着脑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郭副总：“嗯？郭副总觉得我是想听你说这句废话吗？”

郭副总也在沙发里坐下，镇定自若：“这就是一件很正常的演出服，唐总是觉得哪里不满意呢？”

“正常？”唐寒秋将这两个字重复了一遍，垂眸笑出了声，再抬头时，眼中的光芒尽显凌厉，“那你就穿上这件衣服，完完整整地把那首歌给我跳一遍！”

郭副总的脸色登时难看了一瞬，拿着衣服尴尬不已。

这都是吸引眼球的手段，他们哪碰过这么较真的人？？？

郭副总将衣服放到一边去，赔笑道：“不是，唐总，我想您肯定是误会了什么。这都是正常的情况，都是为了让更多人关注俞如冰。”

她倾身向前，支着下巴，幽幽地道：“你们的关注就是让她穿这样的衣服挨骂吗？”

郭副总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唐总，她们现在归光英管，光英有权对她们的舞台服进行决定。”

言下之意就是在提醒她拎清一点，华曜的手别伸这么长，还有两年呢。

唐寒秋挑了一下眉，提醒道：“你们是不是忘了，现在是我华曜把人借给你们两年，而不是你们买了她们两年。”

借与买可是不同的。

光英如果出钱买下她们两年所有的活动权，那华曜收了钱的自然没资格置喙。但现在的只是借，她们的归属权依旧是华曜持有，拎不清的是光英。

唐寒秋又道：“我不管你们以前有什么手段，我华曜的人，你光英必须公平公正对待。”

“你们可以用她们去赚钱，这是她们的义务，我华曜不说什么。但如果你们再强迫她们穿不合适的衣服，做蠢事的话……”

“我华曜并不介意把人接回家自己培养。”

这是警告。

解约警告。

“在我这里，有一没有二。”唐寒秋看着郭副总，微微一笑，“明白了吗，郭副总？”

如果再有第二次，她会立马启用法律手段，强制和光英解约把人带走。

她愿意借人，可不是让她们来受委屈被糟蹋的。

抬高关注度的方法那么多，又不是只有这种歪门邪道可走。

郭副总看见她这个危险的笑容，满腔的话全噎回了肚子里，只能扯动嘴角，笑着说：“好好好，我们答应唐总，肯定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请唐总放心，好吧？”

唐寒秋最后深深地盯了他一眼，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直接起身和韩薇走了，走得毫无留念，头都不回一个。

郭副总看着她高挑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绷紧的身子霎那间松垮下去。他扯了扯领带，让呼吸更加顺畅，而后拨通了秦英的电话，如实汇报了谈话的内容。

电话那头的男人发出一声轻笑，紧接着有一声细微的“嚓”，秦英咬着一根烟，笑着说道：“小孩子年轻气盛，爱出头。”

“随她去吧。”

不过只是个艺人，有什么好出头的。

真是搞不懂现在的小年轻。

…

俞如冰已经换上自己的衣服，卸了彩妆，仗着底子好，素面朝天，脸上清清爽爽地和队友们在化妆室里聊了起来。

池暖掏出自己准备好的小礼物，给每个人发下去。

是一根铃铛手链，金色的铃铛小小一个，挂在红色的手绳上，一晃一晃地发出叮铃铃的声音，特别可爱。

这十根铃铛手链，是她自己一根一根编的，就是想在演唱会今天送给大家。

这是她们的第一场演唱会，她很感谢能圆满结束，每一个人都好好地站在这里，没有人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