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齐布还没有回来吗?”
八阿哥笑着问着双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也没做声,转头看看八福晋:“他老人家管着外院一的确辛苦,就劳烦福晋掌掌眼,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管事提拔几个,给他分担下。”
福晋含笑应了,举起银壶给八阿哥斟了杯热酒:“爷您放心吧,妾身明儿就办!”
又是普普通通的一天,例行的陪在皇太子身边,帮着参谋着拟旨,偶尔也帮着做些节略,对着皇太子,八阿哥总是异常沉默,明知道八阿哥轻易不会有什么意见,可是皇太子却喜欢事事都问几句他。
熬过这一天,躬身送了皇太子回宫,八阿哥带着两个哈哈珠子,背着手慢慢出宫,正是枫林染霞的时候,深秋的天空看上去碧清喜人,八阿哥抬头看看,西边宫墙那里,起了几只纸鸢,有大红的喜字,有深紫的燕子,还有宫装的美人,不知不觉就站了很久。
久到连枝头的红叶都忍不住要丢片叶子叫醒他的时候,八阿哥才恍然回过神来,把脸上的叶子拿下来,收到怀里才离开。
大阿哥这次去西北,却是八阿哥未曾料到过的变数,记得上一世时,皇阿玛早就厌烦了自己两个儿子之间的明争暗斗,也早就做出了选择。
酷爱军务,喜欢马背上威风的大哥,终其一生都没有机会在准格尔战役之后接触兵权,这是皇阿玛的残忍,却也是他的仁慈。
避免了儿子间的手足内耗,抬高了太子的地位,打压了诸子的野心,可是这一世,大哥同皇太子的争斗来的和缓得多,台面下的动作总是模糊的,而面子上的和气,至少瞒过了皇阿玛,才给了大哥这个机会。
八阿哥不知道这样的改变对自己而言是喜是悲,却给了他莫大的信心,是啊,费了多年的心血,终于推着命运偏离了轨道一点点,是不是意味着自己真的有机会改写那个糟糕的结局呢?回头再看看西斜的余晖,古老的宫墙那晦暗的色泽看着居然有了些亲切感。
自己那个小弟弟只怕也该到阿哥所去了吧?要是有时间得托人去照拂一二,惠妃娘娘那儿好久没有去请安了,昨儿福晋好像送了东西去大嫂那儿,太子妃赏给福晋的钗子记得要回礼,林林总总好多事情,八阿哥情不自禁地微笑了,这样努力着,多好!
八阿哥原本打算往东平门出去,路过文渊阁的时候,正好遇上了李光地同御史郑微兹结伴而行,李光地虽已贵为直隶巡抚,可是见到了八阿哥还是扎扎实实行了个大礼,八阿哥哪里能受他的?笑着侧身避过,扶起李光地说:“李大人如此大礼,岂不折杀小王?”
旁边的郑御史就有点看不上李光地,从来御史台多是清贵自许的人,加之李光地为人之假道学早已人尽皆知,此刻竟然连一个小小的贝勒也要屈膝行大礼来巴结,郑御史着实觉得他丢了天下读书人的脸。
郑御史笑笑,执了平礼,八阿哥也还了礼:“李大人此次回京可是永定河有了什么好消息?”
李光地在永定河上整整花费了两三年的功夫,此刻当然要表白一番:“两岸河堤已成,静海地方五十年内应该再无水患旱灾之难啦!”
八阿哥瞧他说话之时,言语平实口气淡然,心底也赞了几声:这个人虽然功名心重了些,可到底是个能臣,别人手里多少年的烂摊子,到他这里,不过年余便有了功绩。
难为皇阿玛保他下来受了多少非议,如今看来,都是值得的。转眼又看见郑御史眼底的一丝傲然,不觉莞尔,这年头果然没本事的都有些小脾气。
:“想必李大人餐风露宿,清减了这许多才换来了静海之静,辛苦了啊!”
八阿哥不便多说什么,例行夸赞了几句便同郑御史点点头,打算先行离开。
转过一道宫墙,背后却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八阿哥停下来,回头一看,却是气喘吁吁的李光地。
:“贝勒爷,臣有话要说。”李光地站定了,没等气喘匀便开始说话。
八阿哥笑着说:“李大人有话便说,不必在意,来,我们边走边谈。”
李光地微微退了半步之地,跟在八阿哥后边笑着说:“臣还没来得及多谢贝勒爷好多事呢。”
八阿哥朝前走着,也不回头:“有什么好谢的,李大人自己又本事,肯吃苦,换个人,未必能有这样的成绩,说起来,小王还要替这天下的百姓谢谢李大人才是。”
李光地正色说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这都是臣应做的,当日多谢贝勒爷指点迷津,臣没齿难忘。”
八阿哥微微一笑,侧头望着李光地说:“小王看人准的很,李大人是能吏,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您何必在意那些物议?纵然天下的腐儒都投书如林,也比不得通州阖府十几万送的万民伞来的响亮!李大人自己要想清楚,小王年纪虽然小,可也自认为看人看物都算清楚,李大人勿要这般拖沓,只怕将来更有抱负可展!”
李光地这十几年来,虽然青云直上,得到皇帝的青目,可是陈梦雷一事拖累他甚多,他贪恋名利,不遵孝道,更是被同殿之臣嗤之以鼻,党同伐异,被打落尘埃又咬紧嘴巴一步步爬上来,不是不辛苦的。
如今听到八阿哥这一席话,他心里那些犹疑愈发淡了,不觉感叹难怪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