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市局。
张金海站在作训室的大屏幕前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三天前,线人来报,就是那个黑作坊的老板光头男,说今日凌晨买家约了他去北斗工业园大门口送货。
警队众人蓄势待发。
隐蔽在林间的无人机已经起飞,岗亭里安装了隐秘的摄像头,外围布置了重重重兵把守。
这是宋余杭走之前就定下的计划,兵分两路,守株待兔,也是时候该收网了。
张金海看了一下表,约定的时间已到。
光头男的车准时开到了大门口,这是一个已经废弃的工业园,无人看守。
他和便衣警察一起下车,把几桶丁内酯从后备箱里抬了出来,一一放到了岗亭里。
摄影头实时传输回了画面。
张金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拿起步话机:“吩咐兄弟们准备,提高警惕,一旦买家出现,立刻实施抓捕。”
耳返里传来清晰整齐划一的“收到”。
他把茶杯又放下,心里有一丝得意,计划的人是宋余杭,具体实施的却是他,如此重兵防守,应该会万无一失,上报到省厅,又是大功一件。
年底的考评有指望了。
他这厢喜上眉梢,现场便衣又发回了报道:“报告02,我已顺利完成任务,准备返程,嫌疑人大约十分钟之后会到,我会在外围配合抓捕。”
“好,注意安全。”
无线电被切断,画面又恢复了平静。
不一会儿,无人机率先捕获到了有车往这边驶来的画面,警报响了起来。
张金海拿起了步话机:“全体都有,准备抓捕。”
这是一辆黑色桑塔纳,打着车灯转弯,隐在丛林中的特警们悄悄抬起了枪口。
“妈的,什么鬼地方。”司机拍了两下方向盘,侧后方停车,从中控台上摸了一包烟点上,这才推开车门下车。
未等他走到岗亭里,就被一拥而上的刑警们摁倒在了地上,冰冷的手铐铐上了手腕,枪口指着他的脑袋。
“别动,别动,警察!”
男人哪见过这阵仗,双膝一软,裤子就s-hi了:“警察同志,警察同志,我犯什么事了我……我就是收了钱来替别人取个东西……”
不远处的房顶上,男人用望远镜目睹了这一切。
他迅速收拾好东西,回了屋内。
“这个地方不能待了,我们得走了。”
坐在轮椅上的人拢在黑袍里,看不清面目,听声音却稍显年轻些:“又要躲吗?”
男人把东西放下,走到了他身边,蹲下来:“没错,不能让条子找到我们。”
“可是……”黑袍下的人咬牙。
“你放心。”男人甚至算的上是慈爱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我发誓。”
***
宋余杭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林厌呢?!”
众人动了动唇,没人吭声。
宋余杭撑着床坐了起来,头还是很痛,她想揉揉,就摸到了一手纱布。
“李斌呢?”
方辛面上有一丝黯然:“死了。”
宋余杭掀开被子下床,自己拔了针往外跑。
铁窗内。
林厌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不管对方问什么,她既没有像从前一样激烈地反驳,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你来找李斌干嘛?”
“为何深夜潜入他的房间?”
“你是否对李斌有施虐行为?”
“李斌是不是你杀的?”
……
林厌就静静坐在那里,不抬头也不说话,发丝垂下来遮住了脸,再也没有之前的意气风发,身上散发出了一股行将朽木的气息。
心如死灰。
这是宋余杭看见她的第一感觉,胸腔顿时又酸又涩,还隐隐作痛。
“开门。”她冷冷吐出了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