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衍,”李祁毓看着他的眼牵了牵唇,“我以为在这个世上只有你最了解我,最相信我,”他停了停,募地将人的腰用力抱了紧,轻声附耳道:“因为我们,是一样的。”
话初歇,忽听隔壁厢房内一阵刺耳的喧嚣,就像一片闪着寒芒的刃尖锐的划破夜的深沉。
“呵,终于还是要动手了么?”李祁毓与苏少衍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如同平寂的湖面其实总是暗流涌动,他们辛苦了这么多天,实在也是好不容易忍耐了这么多天。他们的剑皆是放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且见烛火哧一声熄灭,人已如两道影一般,转瞬没入了黑暗中。
黑暗似吞噬一切的涌潮,瞬间爆发的危险,紧张的近乎让人绝望。
一室剑光分错,一地尸陈狼藉。自诩身手不错他们甚至没来及看清步月行究竟是以怎样的速度和力度出的手,结局就已经判定。可见,生而为成就传奇,有时候真不是说说而已。
“你真就这么想我死?”一个熟悉的声音。
且看花冷琛长剑一抖,顺势划开一个圈,最后停在了一张同样带着假面的脸上,他的脸上ji-an了血渍,可血却不是他的。步月行站在他的身边,一副面上摆明了带着酸又摆明了想要不表现出来的神色,苏少衍看着他的脸,只觉得这个表情很不好形容。
“顾师叔?”苏少衍几乎同李祁毓同时拔剑出手,他扫一眼这张半真半假的脸,一句话不由脱口而出。
有些话,不问是装傻,问了却是尴尬。
“阿琛,你我现在这样,真是好没意思。”隔着纷乱的剑影,顾昕书冲花冷琛挑唇明晦一笑,“你说,我打也打不过你,又不肯认输,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
他们曾是挚友,现在却用自己手中的剑直指着对方,此时的气氛就像两柄剑拔弩张的弓,谁都不敢先动一动手指,因为s,he下就是死,s,he中,是对方死,s,he偏,就是自己死。
“我已经被逐出师门了不是么?”花冷琛勾唇苦笑,“昕书,我知道这么多年你一直想找个借口解脱,但是很可惜,我帮不了你。”
“哦?你现在这样,可不像是帮不了我。”顾昕书话语顿了顿,神色却没有丝毫的懈怠,他以眼色向这人示意地上新死的凌乱尸身,这些都曾是他和自己的师兄弟,可现而今……一时空气也仿佛被什么抽空了,一词一语,只是割的人心口钝痛:“我只问你一句,为她你走到这一步,值得?”
“这个问题我也曾问过自己。”花冷琛一双桃花眼温柔的只怕可以溺死个人,而挑着的剑尖却是再往前送近一分,“可人的生命不该浪费在后悔,若果后悔,那便是对不起所牺牲的人,所以我……不后悔。”
你注定要踏过自己兄弟的尸体,达到自己的目的。他的耳边响起幼年时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对自己说的话,他微睐着眼,露出一丝狭促的光,“我放你走,这辈子,不要再见了。”
“你不是会留着危险在身边的人。”
“就当你是个例外。”
一声冷笑,转身,还未迈出门口却是被长剑狠狠刺中了背心。
一行趔趄,回头,似不信为何前一刻的温柔会换来下一刻的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