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也只是稍有疑惑并不甚在意，直到我知道这个乞人的前世竟是与指月真君师出同门的望山真君, 这才恍然大悟，隐隐觉得望山真君对指月真君的感情似乎不止是同门之宜那么简单, 直到我听说了当年那桩旧案，才觉得真相也许未必像赫连真君所说的那样，如果望山真君真的喜欢云菲仙子, 为何他贴身带着的不是云菲仙子的画像呢。”

“所以知道我因为当年之事要杀了北望……额……师伯清理门户, 你便去找了云菲师伯？”赫连琦玉问。

“本来我也只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是云菲仙子心善慈悲, 不忍望山真君喊冤受死, 这才答应出面, 澄清一切……”

“当年是我一味逃避, 才让大师兄遭受了千年轮回之苦, 这次，我知道我再也不能任性了……”聂云菲望着北望山眉目之中充满了愧疚，隐忍了许久的泪水如开了闸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

“师妹，无须自责……”突然只听得北望山的声音悠悠响起道，“为了他，这一切我刚愿领受……”

“师兄，你……”聂云菲瞪大了眼睛，十分惊讶地望着北望山。虽然知道当年北望山对南指月照顾有加，可是她万万没想到他对他竟存了这样的心思。

“小月真傻，我又哪里会与他争夺城主之位呢……”北望山双眸微闭，似自言自语地嘀咕一句，唇角勾起一抹凄然笑意，早知道这样，当初就该向他表明心迹，也许，所有人的命运，都会截然不同。

良久，北望山睁开眼睛望着赫连琦玉道：“那人既然想要我死，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噬心蛊之毒，唯有灵魄珠能解，还请真君动手将我这最后一魄炼化……”

“我…

赫连琦玉原本对北望山满含敌意，毕竟在他的认知中北望山欺师灭祖，欺侮同门，罪行累累，简直罄竹难书。

可是今日他得知的真相与他一直所以为的却截然相反。他毕生以其师南指月为榜样，决心做一个令他骄傲的弟子，可是没想到现在眼前这些人却告诉他，当年的一切都是因为他师父一己私心引起的，一时间，赫连琦玉觉得很难接受。

见赫连琦玉迟迟没有动手，北望山叹了口气，两手微曲成爪，一阵骨骼碎裂的“喀喇”声骤然响起。

他这是要自毁元神啊，阮玉刚反应过来，却见耀灵晔已经封住了他全身的经脉。

“我说过，不会让你如愿的。”耀灵晔霸气凛然道。

“你这是做什么？”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忽听得一个声音由远及近道。

众人回头，却见南指月一袭黑袍，神情冷肃，从远处走来。

这千年来，聂云菲设想过千万种见到南指月的情况，也许她会哭，也许她会那剑狠狠刺进他的胸膛，可是独独没有想到原来自己如此平静，平静到此时此刻见到的仿佛是一个陌生人。

“小月……”北望山视线落在黑衣男子身上，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走近自己。一时间，内心犹如飓风掀起巨浪，暗潮涌动。仿佛有千言万语，一时却如梗在喉，抖了抖唇，半晌，扯了扯唇角，淡淡说出一句话道，“这件黑袍很适合你！”

只听得“咻”地一声响，南指月手中便多出了一颗灵魄珠，“你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南指月站在北望山面前，面无表情地望着他，眼珠子却因为情绪激动而微微有些发红。

“我喜欢……”从南指月出现到现在，北望山的视线就一直没从他脸上移开过。

“可是我不喜欢……”南指月说着，将灵魄珠像丢垃圾一样扔到地上，恶狠狠地盯着北望山道，“凭什么每一次我都要被迫接受你的恩惠，我飞升你替我渡劫，我修炼你便神不知鬼布局地将灵力传给我，现在我受噬灵蛊反噬，你又不惜用自己的魂魄炼了这么一颗破珠子给我，你以为我稀罕这些吗，这些从来不是我想要的，从来不是……”

“小月……”似乎被南指月突如其来的激动情绪吓到，北望山怔了怔，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你以为我为什么选择给自己种下噬灵蛊？因为我不想接受你的灵力，想通过噬灵蛊提升自己的修为。还有我为什么要当城主？因为我受够了你在我面前那种天子骄子的姿态。”

“小月……我没有……”

北望山无力的辩驳，却让南指月的情绪变得更加激动。

“就是这样才更加可恶，不知不觉伤害了别人却还是一脸无辜的表情。在师父面前你永远都是最优秀的弟子，在城中众人面前，你永远都是最受人敬重的首席大师兄。你在通过帮助我获得声望地位时，我没有考虑过我这个被强迫接收馈赠之人的想法，明明不想要，却还是要装出一副对你十分感恩戴德的样子，你知不知道这样的我活着有多痛苦……”

“小月，不是这样的，我帮助你，根本不是为了得到那些虚名……”北望山解释道。

“不是为了得到这些，却又是为了什么？”南指月冷哼一声嗤笑道。

“你……我做的一切都只为了你……”北望山望着南指月，双眸却变得十分坚定。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南指月突然抬头，仰天长笑，脚下踉跄了一下，差点站不稳，再平视北望山时，一双眸中已盛满了泪光，薄薄的唇角却抽出一抹嘲讽，“为了我？哈，我夺走了你最喜欢的师姐，设计让你陷入九世轮回，现在甚至派了人来杀你，你却说你不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