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次,王贲脸上没有露出丝毫喜色,他知道赵军的慌乱只能为秦军在他们改变阵型前带来短暂的优势。
果然,没多久,城头的赵军已经恢复冷静,无比迅速的重新结成新的阵型,而赵军的快速反击,让秦军领略了他们闻名华夏的箭术。
箭矢如急雨不断打向秦军,但惊奇的一幕出现了,赵军的箭矢并未如秦军一般s,he入兵卒之中,而是在他们面前五十步的位置已经完全失去力道,“噼噼啪啪”是摔在地上,完全成了笑话!
王贲脸上y-in沉的神色终于褪去,他狠狠握拳一锤拉杆,兴奋的低声道:“成了!”
天下弩箭,论确度,无人能出秦军左右!
王贲猛然挺直身体,意气风发的下令道:“下令s,he士前行四十步,箭雨不断,压制赵军的攻势!”
s,he士立刻按照王贲的命令踏着整齐的步伐前行,甚至连前进的过程中他们都没有停下发s,he手中的利箭,赵军此时终于陷入了危机,他们的攻击对秦军无法造成任何伤害,而秦军更加强劲的弩机却能够让利箭对着他们从头而降!
王贲坐着的云车随着大军前行,渐渐来到井陉关前,他紧盯着战局,身体向云车外前倾的更加明显。
扶苏猛然抓住他的手臂,向后拉扯,口中高呼:“危险!”
王贲在秦军包围的云车之中自然没有什么防备,但他比仍旧是个少年的扶苏高大强壮太多,虽然被扶苏拉扯得身子微微摇晃,但扶苏的力量却不足以让他摔倒在地。
“该死!”王贲只听耳边一声怒喝,一直养尊处优才能保养出的白皙手掌猛然掐住他的咽喉,横拖着他向后倒去,那只白皙的手掌掌心有着厚厚一层茧子,用力掐着王贲脖颈的时候几乎让他以为自己会被手掌的主人掐死,但很快,王贲脑中一片空白。
“噗——!”的一声闷响,熟悉的箭矢s,he入人体的声响打碎了王贲的思考,一具高挑却带着少年特有单薄的身体,狠狠压在他身上,腥臭的鲜血味道糊满王贲鼻腔。
“s,he士退回两百步外!”扶苏知道破空而来的箭矢彻底撕裂了他身上的铠甲,已经完全扎入他的胸口,但他暂时没工夫管这些事情,而是高声命令大军后撤。
果然,扶苏命令下达不久,原本还似乎没有本事将箭矢s,he入秦军之中赵国s,he士忽然像是吃了大力丸似的拉弓如满月,箭雨淋到了秦军头顶,险些伤了秦军命。
主帅遇刺,秦军必然军心大动,他们的试探已经失败了!
“快叫郎中过来给长公子治伤!”王贲脸上露出懊恼的神色。
这一箭若非扶苏公子以身相替,那么现在躺在地上等死的人就是自己的,但这伤口未免太过刁钻,随军而来的郎中,真的能够治好扶苏公子吗?
王贲撑起扶苏的身体,将他扶到一旁,担忧的注视着扶苏短短时间内已经完全失去血色的温和面庞,有些犹豫的说:“长公子,王贲无能,我害了你。”
扶苏苍白着脸扯出淡然的笑容,神色依旧平静,有些勉强的说:“我真不想说生死有命,不过也许,我真的是个短命之人。”
这并不是扶苏第一次直面死亡,上辈子跟随蒙恬将军血战匈奴的时候,他其实有更多险些被杀的经历,但这一次扶苏显然忘记自己并不是个身强力壮的成年男人,而是一名偏于柔弱的少年。
造成了眼下的情况,可以说和他自己有分不开的关系,自己逞强怪不得王贲轻敌。
王贲“嘭”的一声单膝跪在地上,沉声道:“王贲的命日后就是长公子的,长公子请长命百岁,否则王贲这条命你就用不上了。”
“前将军太戏谑了。”扶苏扯开嘴角,努力露出温和的笑容。
他在自己腰间摸索着,随后掏出一个艳红色的锦盒,努力了几次也没能打开它。
扶苏嘴角的笑容变得无奈,看向一直注视着自己的王贲,喘息着说:“劳、劳烦前将军,将盒子打开,把里面的药丸给我服下。”
即使只是随口答应胡亥,扶苏也不愿意对幼弟失约,谁知道他还有没有命再见胡亥呢?
王贲根本不清楚扶苏随身携带的是什么,还以为这是秦王特意给儿子准备的灵丹妙药,眼下慌乱不已哪里还会多问?
他直接掰开锦盒,将药丸全部塞进扶苏公子口中,不等他全部咽下遍急着追问:“长公子如何?觉得好些了么?!”
扶苏正想对王贲的手忙脚乱而发出嘲笑,却忽然觉得伤处的疼痛消失不见了,仿佛他和伤口之间被什么隔开了,而受伤时候的虚弱感也消失无踪!
他眼中闪过一抹诧异的神色,却没在王贲面前表露任何异状,而是垂下眼帘,抬手狠狠拔下c-h-a入肋间的箭矢,用衣袖抹去上面沾染的血痕。
“长公子,这样太危险了!”王贲大吼一声,用力压住扶苏的伤口,再也顾不上尊卑,手忙忙乱的解下扶苏身上的铠甲,鲜血果然早已将铠甲内的长袍染s-hi了大片,掀开衣袍后,被二次撕扯的伤口上更是向外翻着嫩r_ou_,其上一片血r_ou_模糊。
扶苏伸手挡了挡伤口,不希望被总在战场拼杀的王贲发现异状,平静的微笑着说:“伤口没有x_i,ng命之忧,前将军多虑了。”
郎中很快前来替扶苏治伤,他露出庆幸的神色看着王贲说:“长公子好运,箭矢是斜着刺入的,所以不深,静养即可痊愈,否则会就该伤到心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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