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隼这样聪明却有强烈防备心的动物怎么会对胡亥表现的如此驯服?
哪怕看着是刚刚成年的鹰隼也太古怪了。
嬴政的视线又落回胡亥圆滚滚的身上,想起赵高说过的“一道金光自胡亥公子体内冲天而出”。
他心中一动,但对上幼子充满兴奋之情的单纯眼神,最终只是伸手摸了摸胡亥头顶,温和道:“纯白的鹰隼很少见,确实是漂亮的小家伙。”
“阿爹,我叫他十五,是不是个好名字?”胡亥挺起胸脯,得意的神色让他漂亮的小脸更显明艳讨喜。
嬴政古怪的笑了笑,伸手将胡亥往天空比划的两只小胖手抓在掌心,低笑着调侃:“十五?呦,这不是你前几天数不过去的数字么。”
胡亥瞬间面色爆红,不高兴的嘟着嘴,大声说:“阿爹坏心眼!我、我想早点数明白日子,大哥就能回来了……”
幼童说着垂下头,小脑袋往嬴政颈窝一拱一拱的,手臂紧紧抱着他脖颈显得情绪十分低落。
嬴政听到胡亥用可怜巴巴的声音说:“十五的月亮总是圆的,月亮都圆了,大哥为什么还不回来,大哥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原来是人月两团圆吗?
嬴政没想到当初不足一岁的幼子竟然还记得照顾过他的扶苏,心中不由得升起感慨,疼爱的在胡亥背上轻轻拍着,轻声安慰了一句:“寡人说过,等你长到寡人大腿那么高,你大哥就回来了,别着急。”
胡亥在嬴政怀里扭了扭,然后闷闷的“嗯”了一声,低声撒娇道:“阿爹腿太长了,我什么时候能长到阿爹大腿那么高,矮一点让大哥好不好?”
“哈哈哈,小机灵鬼!”嬴政在他屁股上拍打几下,就将胡亥放到地面上,伸手戳了一把他圆润的脸蛋,微笑着说,“带着十五去玩吧,赵高,你去教教胡亥怎么照顾十五。”
胡亥立刻被嬴政引走了注意力,蹦蹦跳跳的抓住赵高的手掌,跟着他往宫中去,远远的还能听到赵高低柔的解释:“胡亥公子,这可不是吃虫子的小鸟,鹰隼是吃鲜r_ou_的猛禽,等他长大了更为风,张开翅膀那么大呢……”
嬴政听着飘散在空中的对话声,嘴角勾起浅浅的弧线,垂首看向神色不安的荣禄却收起脸上的笑容,低声道:“你刚刚将胡亥挤到石堆边沿,这很危险,他才那么小。”
嬴政身为一国之君,平日忙于国事,就算重视儿女的教育却没什么时间关心他们,见到儿子的时候十有八九都是一口气考校得他们面色如土,随后训斥一番。
天长日久的,这群儿女见到嬴政的时候,早就变得像是被老鹰抓住的鹌鹑,一个个身心颤抖。
此时,荣禄就这么倒霉的撞在嬴政面前。
他仰头看向多日未曾见过的父王,微微缩着脖颈,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可心里却忍不住想起嬴政之前对跟自己作对的幼弟那副温情脉脉的模样。
荣禄心中有几分艳羡、有几分愤怒、更有几分委屈,听到嬴政带着责备意思的话,忍不住垂下头,用力捏紧拳头。
荣禄只是个孩子,还没学会朝堂老臣遮掩想法的本领,身上的反应根本没办法逃过嬴政关注。
嬴政将一切收入眼中,忍不住皱紧眉头,沉声道:“你知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回去好好反省。”
语毕,嬴政不再看荣禄一眼,对站在一边似乎都有些紧张无措的另三个孩子招招手,放轻声音说:“这些日子在章台宫住的舒服吗?”
三人之中,高最胆大也最机灵,听出父王没将他们看成和荣禄一同欺负幼弟,大着胆子赶忙开口:“父王,章台宫中满是绿树和湖水,十分凉爽,我们睡得都很好,就是……常常被蚊虫叮咬。”
除了对扶苏要求严格,嬴政对底下这些小儿子们还算宽容,听了高的话饶有兴致的询问:“没去找御医取些驱虫的草药涂抹吗?你们几个是不是都被咬的有些严重?”
嬴政话一出口,立即发现高脸上的笑容变得激动了不少,他飞快的说:“不严重,御医第二日就将驱虫的草药派人送来了,只要睡前在宫中点燃一整夜都没有蚊虫,而且他还送来了药膏,涂上之后伤口凉凉,一点都不疼也不痒了。”
“这就好,你们在章台宫不要懈怠,每日只顾着玩耍。”嬴政习惯x_i,ng的随后说道。
之前还因为父王难得和颜悦色而兴奋的高却一下子卡住声音,他觉得父王话中意有所指,顿了顿之后不知道如何回应,不由得沉默下来,不再说话。
反而是之前站在一旁沉默的将闾此时忽然抬头看向嬴政,开口道:“父王,荣禄最招蚊虫叮咬,燃了草药之后,身上也还是被叮了许多大包。他前几日夜里睡不着才出来走走,这才发现这块石堆围出的洞x,ue里面有一只受伤的白鹰。白鹰是在荣禄的照料下恢复健康的,他不是欺负胡亥,您别生气。”
嬴政没想到一只小小的鹰隼身上还牵扯出这么多事情,可说到底也不过是孩子之间j-i毛蒜皮的小事儿。
嬴政仍旧认为年近十岁的荣禄不该对刚满两岁的胡亥表现得咄咄逼人,甚至将幼童挤到石块边上那么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