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然想问问竹赋他们怎么办,月河和自己却已经先飞出窗外了。算了,楚然这状态自身难保,还怎么救人?月河眉头紧蹙,脚下的步伐却一点都没有迟疑。后面不断跃起的黑影紧紧相随,虽然也有人阻挡他们,却还是不断涌出来。看来想偷袭的人真是落足了本钱,一下子派出这么多死士。
月河的轻功本就是他们比不上的,再加上别院距离城墙很近,所以几次改变路线之后,人已经落在城外。月河带着楚然一起,顾不得和旁人交手,一味的逃走如今有些气短。但后面的人还是毫不松懈的追赶,月河迅速确认了一下楚然的情况,再次向前奔去。
楚然看他不便分神,也就暗自观察周围。阙羽四周都有矮矮的山包,却很少有能躲藏的山洞,一时间真是难以决断。
“月河,先找个山坳吧。”
迅速的逃离别人的视线,躲进山坳的密林中。虽然没有洞x,ue藏身,但总算可以暂避耳目。楚然身上的衣服皆是素白,在黑夜中十分显眼。月河把自己的外袍脱下裹住楚然,然后抱到最大的一棵树的树枝上。靠着树杆,楚然勉强的动了动脖子,能隐约看到不远处的阙羽城墙,还有城内一角通红的火光。
“真是麻烦……”楚然轻轻吐出一口气:“要不是我的身体……也不用这么狼狈。”
月河说:“墨椿走前已经料到这种情况,所以千岁宫很快就会来人。只是这次的事,不知是玉王爷,还是乌帝了。”
楚然说:“无论是谁,大概并不想让我死。活捉的效用更大一些。”
月河运功帮楚然调理气息,却在触到他身体的时候又是一惊。刚才还只是略微高一些的体温,如今已经滚烫。看他脑袋清明的说话,怎么也不看出正备受煎熬。可是楚然偏就是不怎么接受安慰的x_i,ng格,索x_i,ng专心为他运气,垂眼道:“君上是执意让你淌这趟浑水……不过眼下阙羽太危险,我带你去其他地方暂住吧。”
楚然皱眉:“月河,你刚才已经损了不少真气。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你还是别浪费了。”要不是身体还不能动,他早就把月河的手拂开。“你已经不是千岁宫的人,如果擅自带我离开,就算我同意,帝千岁也会把这事记在你头上。我不想你有事。”
月河收回手,接着月光看了看自己的手心,然后掩在衣袖下,说:“好。”在他看来,楚然只是个孩子,却意外的坚韧敏感。他的感情不是没有,甚至可以说是深厚浓郁,只是被隐藏的太好。如果说冷淡的外表是皇室与生带来的,那么他的冷淡又太过温柔。月河不知道楚然的心境。楚然早已决定动心不动情,所以不能放纵他对自己好。就算是宠溺,也只能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不然,迟早沦陷,迟早溃不成堤。
楚然说:“星川一定没事,流云不用我c,ao心。希望竹诗竹词能平安,虽然他们是细作,这种时候也会被杀人灭口。”
“你早就想到了?”
“以为竹曲死了他们就安全了,当然会露出点破绽。不过我没让他们太过近身,所以倒也安全。”楚然轻描淡写的说:“那家伙的好意,总是给我找麻烦。”
“梅宫主吗?”月河说:“的确有点麻烦。梅宫的背后有大笔的财富,任何一边人马都不会放过。梅宫主把鸣苘送给你,的确不妥。”
楚然想到萧青的x_i,ng格,再把他熟悉的戏谑笑容拼凑到梅易初的脸上……不禁笑出声:“八成,他只是觉得好玩而已。不过梅宫在乌国的发展这么快,帝千岁都不在意吗?”能控制人心的宗教信仰,还有能掌控命脉的财富,这两条都可以成为统治者的工具。但如果不得不因此“一心二用”,就有一山二虎的感觉了。
“君上确实有心要毁掉梅宫,不过梅宫主也不是等闲之辈,几次危机都被他化解。两年前你入千岁宫时,君上发现鸣苘之后就不再提梅宫的事了。”
楚然挑了挑眉角,看来自己还真帮了梅易初一次那……这个人情以后一定得讨回来。
朝霞蔓延时,火光才渐渐消失。阙羽的早晨是清冷肃穆的,楚然的身体却仿如来回水深火热,总是半昏半醒。月河靠在另一个树丫上阖眼休息,楚然却坚信他并没熟睡。如今,该去哪里那?回阙羽,还是去和国?缓缓动了动身体,好像又稍微好了一些,现在手臂可以活动,微微麻痹的感觉也可以忽略不计。月河听到响动睁眼,又忽然凝神的倾听什么。
不远处的官道出现两辆马车,吱吱嘎嘎的声音在寂静中有些刺耳。月河跳回楚然身边,伸手抱起他,注意到楚然上臂可以活动也安心了一些。只是两人现在的样子,还是有些狼狈。楚然印象中的月河永远脱俗超尘,怎么也不是现在这幅满面微尘的样子,不由得轻笑。
马车吱吱的经过,却在快进城门的时候停了下来。月河觉得蹊跷,立刻绷紧了身体准备随时逃走。马车上下来一个人,跳下来的动作很滑稽,好像睡觉压麻了身体一样。楚然一看那人,用手指轻轻的拍了拍紧张的月河,示意他放松。
“怎么这么有闲心,睡在野外的树上啊?”接下来从马车中走出的人,就是熟面孔了。还是邪魅逼人的坏笑,一点都看不出路途遥远颠沛流离,而且和他身后的马车相比,这人的衣服实在华贵过头了。梅易初朝着楚然所在的树挥了挥扇子,算打了个招呼。
月河抱着楚然几下就跳到他身边。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