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磐寂心中一急,情不自禁的说道:”不行!我不走!”
“我数三声,你立即离开,否则我就没有你这个儿子!”钟母声音冷硬,可是那与她面对面站着的沈芸娘,却将她腮边的泪珠看的清清楚楚。
她默不作声,知道钟母是不想让钟磐寂看见她哭的模样,心中酸楚不已,却也不好继续说什么。
钟磐寂泪眼朦胧的看着自己的姐姐,看着所有的人,却没有一个人开口劝阻,心知她们也无能为力,只能绝望的站起,被钟灵儿搀着,倔强的不愿意往前走,却在下一秒听见钟母坚定的声音:
“一。”
瞬间钟磐寂所有的防线全部崩溃,他大声喊道:“我恨你们!死死死死!这么愿意死大家就一起去死好了!”
“二。”
他狼狈的转过身,踉踉跄跄的向前边爬边跑,不断的擦着从眼里流出的眼泪,所有的愤懑会悲伤都只能借着呜咽传出。钟灵儿眼睛通红,紧紧的抓着他的手臂,拖着他快步走出后花园,不住的偷偷抹着眼泪。
☆、10亡
第十章亡
钟母扬起苍白的脸,眼中的泪水决堤般的流了出来,从怀里掏出那白瓷瓶缓缓的倒出一颗丹药,却没有去看那丹药,而是偷偷地回过头,眼神流恋的近乎贪婪般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两个孩子。等到两个孩子的身影拐过了大门时,她嘶声喊道:“三!!”
她决绝的仰头服下涔毒。瞬间,她的整个身子都软了,只觉得天旋地转,等她再次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倒在了地上。这一刻她无比的清醒,但是她也清楚这就是所谓的回光返照,上天留给人世间所有生灵悔悟自己一生的时间,可是她却并不想后悔,她只是用着仅有的时间哀恸的看着自己离去的儿女,带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眼前的时候,她才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她虚软的手抬起,将头上一根素净的青木簪子费力的拔下来,深情的凝视着那木簪,最后他留在人世的,是一个让人费解的幸福的微笑。
——我的孩子,你们会平安的,不要害怕,娘亲爱你,爹爹也是。
正是明媚天,阳光似乎比往日更温暖,云朵犹如被风洗涤了一样洁白无瑕。钟母嘴巴流出了一条殷虹的血迹,像是一道预警一般,瞬间整个世界都却像是被血液浸染了一样,夕阳暮色,所有的红都顺着天,渐渐的流了开来……
隐约听到花园内的哭声,钟磐寂忽然歇息底里的挣扎开姐姐的束缚,只想要回去见自己母亲最后一面,可是他却隐约感觉到,自己再也见不到那个慈爱的女人了。
钟灵儿也听到花园内的哭声,也想要不顾一切的回去,却见弟弟哭的满脸通红的从她身边擦过,她才猛然惊醒——现在根本就不是哭的时候,若是意味的沉浸在悲伤里,自己的母亲岂不是白死?
她咬着牙,手中瞬间出现一张黄色的符咒,只见她将那符咒往前一掷,轻飘飘的纸仿佛被什么东西牵引这一般,瞬间粘在了钟磐寂的后背上。他还没来得及在哭出一声,便觉得眼前一黑,瞬间到底,不省人事了。
……
当钟灵儿将钟磐寂送到祠堂的时候,天已经快要黑了。祠堂里点着无数的蜡烛,苍白的烛泪滴滴留下,不久之后就与同样苍白的蜡烛本身融为一体,变得更加的粗壮。点点星火点亮了原本黑暗的祠堂,却平添几分悲凉.
不久之后沈云娘也神情低落的走进祠堂。
钟家祠堂里,所有人都神情不善的看着她,一个年轻人两眼通红的冲上去想要找她拼命,却被身边的一个长者拦了下来。
钟旭在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露出身后齐齐码在身后的牌位,对众人说道:“恨么?”
顿时堂下就像是炸了锅一般,一群年轻人脸色通红的就要冲上去找他拼命,钟旭没有理会,他只是将桌子上的一个染着血的布解开,瞬间所有人都禁了声。
只见那个布裹里包裹的是个苍白的人头,脸上遍布血痕,被挖去了眼睛割掉了舌头和耳朵,顿时一阵血腥味就传到了所有人的鼻子里,其死相之可怖让一些因为有修为而活下的女眷不由得干呕几声,脸色惨白的别过了脑袋。那头颅被削光了头发,光滑的头皮上被刻下了几行小字,自己有些扭曲,看样子是在人还活着、会挣扎的情况下刻得。
一个老者缓缓走上前去,细细辨认上面的字迹:“十月十五,洗劫钟家上下,血ji-an三尺,火烧三日。若想苟延残喘,双手奉上《药王典》及所有女眷,否则无一人得留全尸!”
钟旭面无表情的转过了身,将祠堂背后的帷幕瞬间切开,瞬间露出了一个极其巨大的牌位,排位上客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所有人都能在其上找到自己的名字。钟旭回头说道:“我已经做出了选择,他要灭门便让他灭,只不过我也要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你们也可以选择逃跑,若是逃得快,说不定能捡回一条命,不过你得忘了那些随钟家一起死的家人们,从此忘了你本来姓什么。”
这不咸不淡的口气直叫在藏所有人从心底里打寒,这钟旭竟是要破釜沉舟,与那帮贼人来个鱼死网破!他不但果断的烧,更是将所有没有修为的女眷杀了,这简直就是逼他们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决心与那伙人决一死战!
祠堂内的气氛沉默的有些可怕,每个人都不说话,脸色铁青的微微低着头,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宝剑。他们在为自己的的亲人默哀,连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