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小福使劲点了点头。她知道的，太奶奶给她讲过外面那些大户人家的事，他们会雇丫鬟来服侍自己，据说太爷爷家里就有好多丫鬟。先生这样体面又神气的人物，怎幺能自己做杂活呢？一定也需要丫鬟的！她好庆幸自己可以早早地被先生定下来，要是村里别的姑娘知道先生需要丫鬟，铁定都来抢，那自己又要被挤到一边了。

“拉钩钩？”这回是先生先伸出了手指，一长一短，两根白皙如玉的手指紧紧勾在了一起。

这天夜里小福在睡梦中也一直在笑，她终于有了一个好朋友，或者应该称之为主人。若是别人知道她有这样一个俊美如仙人又神通广大的主人，定会羡慕她的。不过她会很小心地将两个人的秘密藏起来不被别人发现。

第二日小福在家里乖乖等了一天，终于盼到天黑，她给太奶奶做了野菜饭，自己都没吃上一口便急着出了门。

易奶奶这时已经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想象了，她总觉得自己还是那个穿着簇新花裙子在溪边洗着衣服唱着山歌的少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也不太管小福做什幺。

有时候她甚至会管小福叫“妹妹”，不过更多的时候她会叨念着“扈郎，扈郎，你怎幺还不回来”。

念着念着她就会睡过去，也许是身体太老了吧，体内的生物钟也已经失了灵，分不清黑夜白昼，不过对于衰老得下不了床的她来说时间的意义已经不大了。一直还留有一口气在的原因可能只是还没等到她的扈郎吧。

先生那里已经备下了丰盛的饭菜，除了小福认识的鱼肉菜蔬，还有一碗乌黑肥圆，长着小刺的吃食。因为它的样子古怪丑陋，小福不敢下箸去夹。

先生帮她夹到碗中，讲解道：“这是深海中出产的一种小兽，滋补之功堪比人参，却比人参性温，你这身子亏欠太多，内里又虚，吃这个最是适宜，往后日日都要吃上一盅方好。”

小福听了只吐舌头，这样稀罕的吃食也不知道值多少银子，居然舍得给自己这个小丫鬟吃，先生真是好人啊！

她怀着激动的心情壮着胆子将那物放进嘴中，做好了就算被刺扎到也要咽下去的准备，却不料被出乎意料的美味惊呆了，那样浓香醇厚的味道，弹滑劲道的口感，传说中的龙肝凤脑也不过如此吧。

“味道还可以吗？”先生在一旁看她露出惊异之色，“我找来帮厨的大娘不会做这个，我就自己琢磨着做了出来。”

真是全才啊！小福心中感叹，这手艺可比自己好多了，本来自己才是丫鬟，却让主人给自己做菜吃，实在是太不合适了。

“您做的太好吃了！能不能教给我怎幺做的？以后还是我来做给您吃吧。”她得努力让先生看到自己的勤劳，这个丫鬟的位置才能坐得稳啊！

“呵呵，也好，没想到我这回第一件教给你的事竟然是做菜。”先生笑得很是畅快，这样的开端似乎也还不错。

小福还记挂着家里的太奶奶：“先生，剩下的饭菜我可以带回家去吗？”

“这些是让你今日吃掉的，带回去的已经放在食盒里了，足够你和你太奶奶明日一天食用。你以后只要天天晚上过来，就不需要再做饭了。”

小福感动得又要开始哭鼻子，先生想得太周到了，自己何以为报啊！

先生赶紧拦着了她要哭的架势：“你只要别忘了陪我一辈子的誓言就好。还有，我一会儿教给你的调息之法，你要认真记下，然后每日勤加练习，不可偷懒！”这道家的入门功夫有助于延年益寿，美容驻颜，先生不求小福能长生不老，只希望她可以多陪伴自己几年，活得太久的人其实也是很孤独的。

为了表示自己是可教之才，小福也是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努力将先生的一字一句记在心中，可她天生领悟能力就不出众，后天也没受过任何教育，就算将口诀背下来，内里蕴含的意义一时之间也领会不了。

先生本就没对她抱有太高期望，若她是个聪慧绝伦的恐怕就不是景妲转世而是景姻转世了，总之这事不是一蹴而就的，慢慢教她总能学会。他深知小福爱哭的性子，便以鼓励为主，边夸边教，只把小姑娘哄得兴趣高涨，学完了一段还不够，嚷嚷着要往下学。

先生只说不可冒进，让她回去记牢了，明日考验合格后方可继续，小福只好作罢。

接下来又是沐浴，上药，疏通淤伤，那药确有奇效，眼见着印痕比前一日浅了些，先生说只要用满七七四十九天便可彻底消掉印子，恢复皮肤本色。

小福这回一声也没吭，咬牙忍着那剧烈的烧灼之感，好让先生可以专心发功。还在先生收功之后，帮他擦拭额头上的薄汗，体贴道“先生辛苦了”。

果然是个乖巧可爱的好孩子，不枉我踏破千山来寻你，先生心中感叹。

村里的孩子们忽然发现那个往常跟在他们身后，甩也甩不掉的小尾巴已经好几日不见了。

“咦？小福去哪儿了？你最近见过她吗？”

“没有啊，我也觉得奇怪呢，是不是生病了？”

两个孩子刚议论了几句，就被别人喊去捉迷藏了，于是很快便将那个无足轻重的“傻丫头”忘在了脑后。

小福这些日子几乎都只是晚上才出门，白日里就在家里背诵口诀和练习打坐调息。为了让太奶奶的身子好些，小福特地求先生让人将食材煮得烂烂的，一勺一勺喂给她吃，可饶是这样，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