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陶煦却不知道他们两个的烦恼,以一般人的思想来说,一个臣子能得到皇帝指婚是莫大的好事与光荣。他忍不住满意地点头,“这是好事!总算家里也能听到一桩喜事去去这霉气。”
“……”宁云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连忙退到一边,让爷爷与父亲说话。
宁陶煦坐在炕边,将自己昨晚的决定对宁静贤说了一遍,又吩咐他要好好调养身体。
他道,“只是一次训诫,云祥并不一定会改变。他现在对于惹出的错事后悔不假,但却没真正的认识到错在哪里。如今身在内宅都养成了这等狠厉的x_i,ng子,如果再让他留在京里,等到长大之后与那些纨绔子弟混在一起,只怕就要变成家门不幸了。”
宁敬贤听后点了点头,他担心的也正是这一点,“都是儿子的错。老大和小二都是一样的养,却……唉。”
“还不都是他娘纵出来的!”宁陶煦叹气道,“总要让他吃吃苦头,知道世道简单。从明年开始,老夫自会让他体会体会平常人家怎么生活的。”
两个长辈说着关于教养宁云祥的事情,宁云晋自然c-h-a不上嘴,但是将人带出京,他心里却是赞同的。
他记得当年宁家最出名的就是老大太忠厚,老二太歹毒,从不干人事,若不是知道逢吉避凶,早不知道将宁家害得多惨。虽然不知道爷爷将人带在手边亲自教养会不会将宁云祥的x_i,ng子扭过来一些,可绝对比将人留在京里对宁家的好处大。
之前注意力都在宁云祥的事情上,等到停下思考,宁云晋只觉得热得浑身冒汗,舌干口燥。北方的房间里面都烧着暖炕,进门就得脱掉袄子,但是他今天为了遮挡脖子上的淤青,特地穿的高领衣服,又哪里敢随意脱掉。
两位长辈在谈话,这时候突然打断他们,自顾自的离去又不好,他只好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
杯子与桌面磕磕碰碰的响动,惊动了宁陶煦,他瞥了一眼,问道,“既然热怎么不将外衣去了!”
他的话让屋里另外两人都有些神情不自在,宁云晋连忙道,“爷爷,孙儿一会还要出去呢,懒得折腾。”
宁陶煦狐疑地望着他,虽然儿子与孙儿的表情掩饰得很好,可是他是什么人!?很明显这两人有什么事情一致瞒着自己,不过他并没继续追问,而是将这件事记在了心上。
宁云晋觉得自己都快被爷爷那犀利的眼神给看穿了,趁着他们两个暂停谈话,连忙借机告辞。
回到自己院子里,他连忙让夕颜给自己翻出一件高领的中衣换上。用过午膳,宁云晋正准备休息一会,却没想到秦明过来通报,说是顺天府来了个师爷。
来的师爷姓陈,四十来岁,留着山羊胡,是顺天府尹何坤得用的一名绍兴师爷。
见到宁云晋之后,他先是赞了一番小宁大人年轻有为的客套话,接着才道明来意,说是他家大人请宁云晋方便的时候过去一趟衙门,现在已经抓到了不少人,需要宁云晋这个苦主过去辨认辨认。
顺天府尹虽然只是正三品的官儿,却是能直接面圣的,人家作为京城的最高行政长官,给了自己足够的礼遇,宁云晋自然也不好拖沓,连忙更衣与陈师爷一起前往衙门。
路上,两人同坐一车,宁云晋便问询起那日刺客案的情况。这几天他光顾着关注宁府这堆乱摊子,倒一直没有注意。
按理案情是不能乱说的,不过陈师爷也知道这案子绕不过宁云晋去,毕竟还需要他协助调查,自然是无所不谈。
从陈师爷口中,宁云晋这才知道,自己那晚的一把火和沿途砸门的举动可是惊动了半个京城。当时步军都统衙门和顺天府都派了人出去沿途追赶,不过由于他们的速度太快,能够追上的人不多,只能根据沿途的痕迹找上门。
但是这些人也并不笨,海子旁边那个私宅自然第一时间就被控制了起来,里面的人除了那个青青和李永被一个武功高强的人突围出去,其他的人都被留了下来。
之后顺着从那些人嘴里挖出来的消息,顺藤摸瓜地查,居然挖掘出来一个奉武族潜藏多年的情报机构。
根据情报,这处私宅在京里已经存在了有近五年的时间,不少朝廷命官都在这里应酬过。这里的美人都不是贱籍,而是花费了数年功夫重金培养出来。她们虽然不一定都是探子,但却是会嘴甜哄人的,打听起消息来丁点儿痕迹不漏。
主事人一般不会让她们轻易被人买回家去,但是光是陪客时这些女子就能哄出不少朝廷动向。能够赎买这些女子的,一般只有那些官位暂时不显却有前途的官儿,或者是在关键职位的。这五年里光是被人带回家做妾的女子就有三四十人,让奉武族的情报系统用这最传统的美人计在京城织出了一张无形的网。
顺天府查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敢再继续了,毕竟牵扯实在是太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