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悸动：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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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幺舅载着我猛催油门，迎风让夜色追着跑。经过平常下车的站牌，末班车也迎面驶来。有惊无险，我早一步到家。才踏进院子，迎眼看见钱永春，烟屁股一丢，急急迎过来，紧张的神情充满关注：「唐唐！你怎幺到现在才回来，上哪？」

他口气不是责备，我想拒人于千里之外都狠不下心。不妙的是，他一定听见机车声，铁定连想得到。我不能说谎，更不能照实全说。那会天下大乱，只有半真半假：「下午，班导把全班留下来测验，考了英数理化。我六点多离开学校，幺舅要去镇上，刚好行经便顺路载我。吃过晚餐，他买好东西，还买牛仔裤给我。叔！好看吗？」

我转过来转过去，像模特儿展示。

「很合身，你脚又够长，穿去学校铁定迷死一堆女同学。改天，叔也买给你。」

我敷衍完，才走入卧室，便听见我妈的声音。

等我要去洗澡，她提着菜尾要进房，「恁阿舅几时买机车了？」

我往旁闪，「我中秋节才知道，阿嬷没跟妳讲？」

「你佮恁阿舅黑白来，那边火烧得正旺，我去看恁阿妗ㄟ脸色吗？」

那档事不提为妙，我赶快转移焦点，问道：「妳今天带什幺？」

我妈弯身，埋头在冰箱说：「有几块糖醋排骨，你想吃吗？」

「这呢好康，当然明天带便当。」话说完，我已经走出房间，準备洗澡。

我妈来厨房忙，钱永春在小酌，二人不再刻意压低声音。等我走出浴室，他堆满笑容说：「唐唐！你很久没陪叔划拳，难得明天放假，咱爷儿俩今晚来论个高下。」

我很歉然说：「叔！对不起！我妈不准我喝酒。而且功课一大堆，我有得忙了。」

没多久，幺舅依约来敲厅门。

「阿舅，别出声。」我开门低声说：「钱叔在厨房喝酒。」

他立刻会意，手往屋后比了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