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琅见她站稳之后,就收回了手,道了一句冒犯,就提起掉在地上的琉璃灯,转身离开了。令狐柔一直望着他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才终于收回了目光。
因为巧遇令狐柔,周琅也没了与美人温存的心思,他将带来的东西送给流光之后,就起身告辞了。街上很冷,风雪交加,他将裘袍给了令狐柔,又让轿夫回去歇息,所以留得自己一个人在雪中瑟瑟。
路上已经没有什么行人,周琅折返路上,没想到又遇到了令狐柔。只是令狐柔身旁,又多了一个白衣男子。
那男子身材清俊挺拔,若寒梅一树,令狐柔却已经收起了方才的弱态,手中攥着的黑色长鞭煞气腾腾。
周琅没想到会撞上这么一幕。
那男子听力十分敏锐,在他还未靠近时,就已经望了过来。那似笑非笑的眸,不是那南凤辞是谁?
周琅没想到这么快会又撞见一个故人,他看令狐柔架势,怕是两人方才已经打斗过一回了。
令狐柔看他过来,已经有些分心,“公子,这里与你无关,你快些离去吧。”
南凤辞听的出令狐柔话中偏袒的态度,这让他本来移开的视线,又落回了周琅的身上。
“令狐小姐,深夜未眠,原来是深夜出来私会男人。”南凤辞说话,还是那副惹人讨厌的腔调。
“岂容你污蔑!”令狐柔本就是刚烈女子,哪里受得住南凤辞这样的尖利言辞。
“哎呀,叫我说中了?”
自南凤辞见死不救自己兄长的那时候开始,令狐柔便已经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了。
南凤辞本来就不准备与她交手,只是撞上了过来打探了几句令狐胤的消息,没想到这令狐柔一言不合就与他动起手来,实在是麻烦。他看着令狐柔攥紧长鞭,又要纠缠上来,就闪身一晃,摇开手上的扇子,在这寒冬腊月里,他扇骨中泛着y-in冷的青芒。
“令狐小姐莫动气,我与你兄长怎么说也是故交,此番回来,也只是与他叙叙旧,叨扰了。”说完,他又将扇子按起来,向着令狐柔做了一个揖。说罢,他转身离开了,不过在走之前,又看了周琅一眼,眼中意味深长。
南凤辞一走,握着长鞭的令狐柔就松懈了下来,长鞭也掉在了地上,她已经许久不曾动武,刚才与南凤辞一番过招,已经是被他处处挟制。
周琅上前来扶住她,“姑娘——”
令狐柔脸色青白,额头上汗珠滚滚而下,但是她还是将周琅的手推开,强撑着站了起来。
周琅知道她x_i,ng格,眼下雪还没停,回去的路也肯定不好走,他将手中的琉璃灯也递给令狐柔,“姑娘早些回去吧。”
令狐柔想说些什么,周琅却已经转身离开了。
……
周琅因为将琉璃灯和狐裘给了令狐柔,走在雪地里,抱着肩膀瑟瑟发抖。他走了几步路,头顶上忽然一道黑影一闪而过,而后面前就出现了一个身穿白衣的俊雅男子。
南凤辞和从前并未有什么变化,还是那副众生皆为台上戏子的模样。周琅也懒得再像从前那样,傻傻的去附和他,他就站定了和南凤辞对视着。
“这位公子,你与那令狐姑娘,是什么关系?”南凤辞道。
“巧遇。”
南凤辞还是头一次遇到在他面前脾气这样冷的人,他转过身来,认真的打量起周琅来。
“既是巧遇,就不要有干系,令狐姑娘是我一位故人遗孀——”
“哦。”
南凤辞以为他会问下去,没想到却只得到了一个字的回复,实在是……
“若是没有别的事,可否让开?”
南凤辞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而后唇角一勾,往旁边退开。周琅径自从他眼前走过。
“公子,前面——可只有一户人家,你莫不是走错路了?”在周琅走出去一段距离之后,南凤辞道。
前面自然就是这临安城里,最富庶的人家,周府了。
“没错。”周琅没有转头,所以他也没有看见南凤辞那堪称完美的笑容下,露出的一丝丝破绽。
“哦?”
“我就是周府的人。”
南凤辞脸上笑意尽敛,看着那风雪中的背影,“公子贵姓?”
“姓周。”
脸上的面具,又裂开了一寸。
“周?”
“单名一个安字。”风雪中回过头来的青年,发丝被吹的散乱,面容被模糊之后,便真的……有些像他的故人。
直到周琅进入周府之后,南凤辞也没有再动过,他站在漫天的大雪里,竟……有种难以言喻的孤单落寞。他是这众生的看客,有一天喜欢上了台上演戏的人,便自己也入了这戏里,再也出不来了。
临安啊,他当时离开这临安的时候,这里也漫天风雪。他回来时,又在下雪,就仿佛这雪,从那人走后,就从未停过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小天使:我竟然觉得,柔姐的bg线,也挺好吃的
渣作者:【摸下巴】大吊御姐
小天使:???!!你要干什么?!!!你不能!!!
渣作者:我能【邪魅一笑】
第457章 山海间(六)
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叫那寒风一吹,打着旋儿飞进了窗户里,而后还未落地,就被房间里的热气融化成了一滴水,消融在那温暖的香气里。
周琅靠在长榻上,脱了靴子的脚上连布袜都没穿,一双脚光洁如玉,抵在雕琢成虎头的榻沿上。他手上捏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