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关係

被吃后，简呆呆地坐在床上，仍然衣冠不整。没想到自己也有被男人碰的一天。

段天把午餐端来房间，一开门就发现简仍维持他离开时的位置和姿势，一动不动。

做过头了吗？他汗颜心想。怎幺办？

简没有如良家妇女被污浊后的撕心裂肺，当杀手的经历早就让他见识过了许多污秽得不堪入目的事。他正冷静地思考下一步。段天的话他是相信了，他回想今早在甲板上对他微笑的数人，贸然感到不寒而慄。

若要说杀手公会教了他一件有用的事的话，那就是利益关係的坚不可摧。世上最难破坏的不是爱情、友情或亲情，而是彼此可以带给对方的利益。只要对方一天可以给你带来利益同时你可以给对方带来份量均称的利益，双方就会全力保护关係。这是一种无形契约，却是最有效的约束。

现在，简总算是知道自己一个不被认同为同伴的人在船上存在是多麽危险的事了。他仔细考虑着逃船的机率和在船上生存的方法，箭头自然指向段天。

在杀手的世界裏，没有甚麽是不能利用的。据简的经验，最有保证的可利用工具就是感情。「喜欢」就非常有利用价值。

虽然段天有叫简考虑一下当他的「豹」，但简是不会考虑的。他是直男，和所有直男一样对未来的想像是拥有一个温柔的妻子，然后在一个小小的镇结婚，在一间小小的屋内生儿育女。特别是当人看见了世界上最混浊的角落后，他们都希望平淡又轻微快乐地过一生。

现在，要在船上生存，简必须和段天建立利益关係。对于这种事，公会的前辈就曾经教过他，就如经典电影《教父》一样，你要给对方一个他「无法拒绝的条件」。

「段天，」简抬头说。「我们来谈条件。」

段天沉默地看进简的眼裏，像会被吸进去一样。

你终于叫我的名字了。

「你想对我怎样都可以，」简说，眼中有一层深不见底的死水。

「条件是，你必须无条件在船上保护我。」

他曾看过简这个眼神。那时在洪洪烈火中他回头看了他一眼，简没有动，眼中就是这种灰。

冷静，沉默，却危险。

「无法拒绝的条件」，段天一百年内也猜不到总有一天这技巧会被用在自己身上。

你不记得我了吗？他深深地、深深地凝视简的双眼。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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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只有段天一人。

段天低头，双手揉搓着脸。

不应该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