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砸吧一口烟，“让他收拾完了，赶紧过来一趟。”

正巧，ko走了出来。

大爷一笑：“嘿，赶巧，过来吧。”

三人又回到大厅。

大爷抽了几口烟，屋子里本来就不大透风，不一会就烟熏火燎的，ko跟郝眉换了一下座位，让他靠着门边一些，比较不会被呛到。

现在是晚上7点多，从敞开的大门上还看得见太阳的余晖。从大门的一角看出去，可以看到几个老人，坐在自己家门口，抽着烟，或拾着菜，或拿着椅子坐在余下的丝丝阳光下打着瞌睡，几乎没有来回走动的人，也看不到除了老人之外的小孩跟青年人。

整个村安安静静的。

屋子里面静悄悄的，大爷抽着烟不说话，ko平时就沉默，郝眉这会也不知道说什么了，瞄瞄ko又看看门口的，动来动去，坐得极度不自在。

大爷看了一眼郝眉，大大地咳嗽了一声，清清嗓子，开声说道：“那屋子，你刚回去看过了？”

ko点头。

大爷又说：“我跟你大娘刚去了书记那给你问了一下，当年你爸走了，还是书记组织大家伙帮忙办的后事，你记得不？”

ko点头，沉声道：“恩，我记得罗书记。我走的时候给他留了条。”

大爷点头，他刚出门就是去跟书记核对的这事，条的内容也对上了，名字年纪也对，心里面开始把ko当成自己的后辈。

大爷长长吐了一口烟，半张脸埋在烟里，隐晦不明，声音里带着哀伤和沉痛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从你那会开始……从你出走那会开始，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大爷一来气，拿着烟杆狠狠敲了ko的手臂。

郝眉急了，跳起来，一把把ko扯到自己身后来，质问道：“大爷，您怎么打人呢！”

ko拍拍他的手背，示意他没事。

郝眉瞪他，那可是烟头，都红了！

大爷那一下打下去，也有些心虚，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干巴巴地坐在那边，僵着脸。

ko拉着郝眉又坐回去，说道：“您接着说。”

大爷把烟杆收起来，说：“你们也看到了，整个村就没几个人了。这地方本来就是穷乡僻壤的，没什么活路。你走了以后，陆陆续续开始有年轻人也出去外面做工，刚开始还回来，后来不回来不说，回来的时候就是举家一起搬走，剩下就是我们这些没人要的孤寡老人了。再过几年，我们也不在了，这村子也就没喽。”

说完，大爷的眼眶红了一圈，浑浊的大眼里泛着盈光，放在膝盖上的手，指甲缝里满是乌黑的泥垢，皮肤干瘪松弛，爬满了皱纹。

旁边的屋子里，传来大娘隐隐的哭泣声。

大爷哽咽道：“我家大娃，也好几年不归家了，不知道还回不回了…”

郝眉安慰道：“不会的，大哥他可能忙，有空就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