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这么说,就是想要告诉你,朕并不是你说的那么没用!”耶律越的话在大殿之中显得十分清晰而响亮,尽管声线是颤抖的,却如同那张脸上的表情一般不屈而坚定,“若是国师愿意全心全意地辅佐朕,朕一定能当个好皇帝!”
慕容无风微愣,看着这个自己之前从来都没有认真注意过的年轻皇帝,突然有些失语。12∈3di点
他一向是不耐烦这些你来我往的,这也是他极少上朝的原因,整日里对着一群口是心非的大臣,他还不如同自己的八哥儿多说几句话。
“臣一向效忠于陛下,从未有过半分僭越。”
“朕要的不是这种!”
慕容无风渐渐失去了些耐性,“那不知道陛下想说的话到底是什么?!”
耶律越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别扭,“朕希望你答应朕,以后专心辅佐朕,上朝辅助朕采纳贤良。”
慕容无风嘴角抽了抽,这是他最不耐烦的事情了好吗?!
“可是这对我有什么好处?”慕容无风皱了皱眉,很是不理解耶律越堪称天真的想法。
这般的人,真的当得好一个皇帝吗?
现在慕容无风无比怀疑,他那个做了西戎30年皇帝的师兄,真的是千挑万选之后才挑中面前这个人做皇帝的吗?!
“朕满足了你的想法不是吗?”
慕容无风一愣,感觉自己有些跟不上耶律越的思路,“什么?”
耶律越嘴唇泛白,只有被牙齿咬过的部分带了丝血色,别的地方都是惨白一片的,似是艰难般地开口道,“你不是喜欢那个什么世子妃?现在,你不是就可以去得到她了?!”
慕容无风脸色骤变,眸中的温度滴水成冰般,严厉地扫向耶律越,“陛下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有说错吗?!”耶律越看到慕容无风突然大变的脸色,冷冷笑道,“你从去过大齐之后就一直专心着手从事大齐的商业,不要告诉我与那个女子一点关系都没有。”
终于,慕容无风所有的耐心终于消失殆尽,“这些都是臣的私事,与陛下半点干系都没有。若是陛下真的想证明自己可以当好一个好皇帝,那就去做给天下人看,不要如此鼠目寸光地纠结在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上!”
“这是忠告?!”
“这是我最后的耐心。”慕容无风冷冷丢下一句话就往外走,走到大殿门口的位置突然停住,回头看了看面色惨败无人色的耶律越一眼道,“最后提醒陛下一句,以后莫要在人面前做咬唇的动作,身为一个君王,你这样只会让自己显得懦弱。”
慕容无风的身影终于消失在门口,耶律越失魂落魄般地坐倒在龙椅上,面色似哭非笑,静静拿起案上的朱砂笔,抖抖索索地摊开案上的奏折,竟握笔不住。
“陛下,你都连续批改了两天两夜的奏章了,休息会儿罢!”
耶律越摇摇头,看向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大太监厉海,指指案上的快要燃尽的蜡烛道,“让人再去添一根亮一些的蜡烛来……”
厉海叹了口气,“陛下……”
“若是这些事情交给国师,他肯定不到半个时辰就能劈完了罢?!”
厉海不答话,只安安静静地退了下去,换了一盏亮些的灯来,悄悄搁到案上,心中叹息一声,退了下去。
*
宫墙高大而看不到边,而宫墙里面,一顶朴素却做工精致的轿子缓缓走着。
顾宛坐在轿子中,完全感觉不到轿子的浮动,心里忍不住感慨:果然不愧是皇宫里面的轿子,四平八稳的倒是稳当得很。
下摆微微滑动,一个小身影从里面“蹭”地钻出来,却是快要憋坏了的心肝,一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一边道,“主人这是要进宫见大人物了吗?能不能让我也好好看一下皇帝到底长什么样子啊?”
这声音惊了外面抬轿子的人,轿子稳稳停住,外面有人开口问道,“世子妃可有什么吩咐?”
顾宛忙隔着轿子回答外面道,“没什么,就是脚坐的有些麻了,无妨,你们继续往前走罢!”
外面的人这才松了口气,轿子缓缓起身,重新行进起来。
顾宛这才压低了声音对着心肝道,“你若是想见就要乖一些,不可胡闹!”
心肝的头点的像是拨浪鼓一般。
顾宛拍拍身边的空位置,心肝轻盈一跃就跳了上去,顾宛一边摸着心肝的皮毛,一边将头轻轻靠在了轿子的后壁上,“你再将这位西戎皇帝的事情同我说一些,越详尽越好。”
心肝点点头,絮絮叨叨地开始以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讲述道,“大齐与西戎停战之后,西戎皇帝气火攻心与世长辞,死时留下的圣旨上面写得就是立如今这位当时不起眼的六皇子为新帝。虽然过程有些小动荡,但是到底还是顺利成功当上了皇帝了。我的羊皮卷上还提到……”
一路摇摇晃晃,临到了长生殿的时候顾宛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的了解了。
轿子停住,外面传来宫里的嬷嬷恭敬的声音,“世子妃,到了,请下轿罢!”
顾宛掀开轿帘,一旁的碧云忙过来掺扶住顾宛。
几位胆子大些的宫女偷偷拿眼睛看过去,眼中微微露出些惊艳之色。
这也难怪,毕竟是要入宫见重要的人物,顾宛在穿搭上花了一番心思。
一袭既不显得老成也不失雍容华贵的天蓝色水色长边袄子,大气中带点贵气的白色狐皮大氅,就连头上的发饰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