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兰阁的夜晚很冷,不时有萧瑟的风从堂前刮过,一干跪在殿门口等待的御医们都瑟瑟发抖着,却不敢稍动半分。1︺2】3d⌒i点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原本表情淡淡的萧琅渐眉心也忍不住聚拢了些。
慕容无风看了他一眼,有几分不明所以地开口道,“你既担心她的安危,又为何让她去做这等吃力不讨好之事?她若治不好,后果只会更严重,就算我有心相救怕是也不成了。”
萧琅渐皱皱眉,看着内室的门帘在寒风吹袭下微微晃动,声音平淡到稀松平常,仿佛在说一件无伤大雅的小事般,“别人的性命与我没有干系,治不好就治不好,她不用怕。”
慕容无风怔住了,之前一直郁结在眉心处复杂难辨之色呈现出一丝清明,不由得好笑地自言自语地呢喃出声,“差别……竟是在这里吗?”
萧琅渐眸色稍暗,凌厉的眼风扫过去,“以前你打着我的幌子接近她,我就当做不知情,毕竟她误会你于我也有好处。但是以后,还请国师熄了不该有的心思。她,从6岁开始就从来都是我的人。”
慕容无风脸色僵硬,突然觉得内心有些荒凉,“连你都知道我的真心与假意,她那般聪慧,为何会没有察觉?”
萧琅渐不动声色地挑挑眉,他能够知道慕容无风的心思是凭借着同为男子的直觉的。
也许慕容无风是对他确实不同于一般敌人,但是那也不过是对竞争者的欣赏,若是两人在战场上遇到,他敢相信,慕容无风不会有半分手软。
所以,从一开始,慕容无风就是奔着顾宛去的,打着喜欢萧琅渐的心思让顾宛放下防备。
令萧琅渐不爽的是,他确实做到了,萧琅渐感觉得到顾宛对慕容无风没有那么大的防备和警惕,甚至有些相信他不会伤害自己。
可是萧琅渐同时也庆幸着慕容无风这个做法,因为他了解顾宛。
顾宛的性子看起来对任何人都平易近人,甚至有着悲天悯人的热心肠,经常对身边的人护短得紧。
但骨子里却是很难真的对他人敞开心扉的,换句话说,就是要命的理智。
若是她从一开始就觉得某人是很危险的存在,就绝对不会同对方太过亲近。
就连一开始萧琅渐接近她的时候,也着实花了一番功夫,如今两人如此亲密了,他也从未奢望过顾宛会完全对他敞开心扉。
而慕容无风,无论是从对立国家的角度,还是从个人的角度,对于顾宛来说都是她认为不相干且不会亲近起来的人,所以说,慕容无风没有机会。
退一步讲,就算他真的有机会,萧琅渐也有办法将这机会掐死在萌芽期。
顾宛好不容易成为他的人,他怎么可能任由别人染指半分?!
宫门突然被打开,众人都朝宫门口的方向看去,却只见耶律越面色冷厉地走出宫门,双手处的袖袍染上了暗红的血色,表情失魂落魄的,像是被抽去了精神气儿。
萧琅渐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一个闪身已经进了耶律越身后的宫殿。
慕容无风紧走几步,看着萧琅渐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最后还是没有继续脚下的步子,而是顿在耶律越面前,扫了眼对方袖袍处以及那张面如土色的脸,犹疑道,“没有救醒不成?清平乡君人呢?”
耶律越的身子抖了抖,突然冷笑着看着慕容无风,表情犹如从地狱里爬出的厉鬼一般,“死了!都死了!她救不回兰儿,就也别妄想活命!”
慕容无风脸色骤变,仿佛忘了面前的人是西戎的君王一般,一把将面前的人揪起来,双目赤红,皆是不可置信道,“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耶律越还没来得及再开口,大殿里面突然闪过一条如同鬼魅般的黑影。
眼看就要压上耶律越,慕容无风眸中一暗,电光石火间一把将耶律越拉至自己身后,生生得受了来自萧琅渐毫不留情的一掌,口中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身形退后半步才堪堪稳住。
“你……!你怎么?”耶律越怔愣地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慕容无风,表情全是迷茫不解。
慕容无风没有理会身后人的表情,只半垂着头看着面前表情冷厉不带半分感情的萧琅渐,艰难开口道,“无论如何,他是西戎的君主……”
“是吗?君主?!”萧琅渐木然的表情透出些无所谓的淡漠,“那是什么?我只知道,他伤了顾宛,该死!”
萧琅渐说着,掌风再起,再次朝着耶律越的地方拍过来,慕容无风身形稍动,再次挡住,“你至少想想大齐,想想萧王……”
萧琅渐表情淡漠丝毫未变,手下的力道却更加汹涌了些,悉数都被慕容无风挡住了,且毫无反抗。
耶律越这才反应过来似的,急得大吼道,“御林军呢?!朕的御林军呢?!快来给朕护驾!”
得到命令,远处也方才回过神来的侍卫这才反应过来,高呼道,“护驾!快护驾!保护皇上!”
“住手!”在这关口,慕容无风却单手一抬,止住了那些侍卫想要上前的举动。
“慕容无风,你疯了不成?!”耶律越双目赤红,“他是敌国将领!是质子!”
“没错。”慕容无风淡淡扫了耶律越一眼,轻声道,“可是陛下出手在先,既是欠人的,就该还。”
耶律越一怔,嘴唇哆嗦了下,“朕……朕是皇上!”
慕容无风轻笑开,指指周围不敢上前的侍卫们,嘲讽般开口,“那你倒是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