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期已到,这一日早早地刘陶便候在了府衙门口,等着顾宛兑现承诺。看好︵看的
倒不是他愿意来催,只是这百姓们的性命耽误不得。
等着门房的人通报的功夫,却迎来了一个老熟人。
曹德看到刘陶就忍不住皱眉头,不为别的,凡是有这个刘陶在的地方,他就诸事不便。且刘陶人虽年轻,又并无官职,在各村村民们心里却颇有地位,自然让他这个管一方土地的官不爽。
“你来此处作甚?!”
毕竟有着官品在那里摆着,刘陶心中不喜,也只得上前,“回曹大人话,小人来找特使大人。”
曹德心中立刻升起警觉之心,“你找她作甚?!”
刘陶心中留了个心眼,面上露出些愤慨道,“上次特使大人打了我顿板子,如今我都没好周全,她当时说什么她早晚会解决百姓们的吃饭问题,我就想来问一问,说好的承诺呢!难道为父母官者都是这般的言而无信不成?!”
“大胆!”曹德佯怒道,“你竟然敢诋毁朝廷命官!你可知道这是什么罪?!”
嘴上这么说,曹德心中却是另一番想法。
那日刘陶被打一顿撵出去的事情他早就听自己的眼线汇报过了,如今看刘陶的愤懑之情倒不似有假。
曹德心中冷笑,到底是年轻了些!一来这里就做出不可能达成的承诺,到时候引起民愤,看来不用他多做些什么,这位来头不小的特使大人就该自请回去了。
“朝廷命官又如何?如今我们命都快没了,谁还管那命官不命官!”刘陶一面说一面窥着曹德的表情,“若是实在将我们惹恼了,大不了鱼死网破,将那河堤的水引过来淹了你这府衙!”
本是一句为了表现百姓同顾宛之间矛盾的一句话,没想到曹德却脸色大变,全然没有开始的装腔作势,“你大胆!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心怀不轨之语。来人!将他给我绑起来押入大牢!”
事情发生得突然,刘陶心中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已经有三两个官兵上前来要绑了他去。
挣扎间,之前门房里去通知顾宛的人倒转回来,忙上前拦道,“我家特使大人说了,刘陶出言不逊,饶了他一回,他竟还不识趣,让我们将他带过去。”
曹德有几分犹豫,“这等处置不轨之人的小事,就全权交给下官就好了,哪里用得着劳烦特使大人……”
“这个,就劳烦曹大人去同我家大人说罢!小人只负责奉命行事,别的一概不管。”
曹德皱了皱眉头,“这毕竟是我齐焉的地界,保护这里的方寸百姓是我的指责,特使大人这样做什么都避着我怕是不太合适吧?”
“我家特使大人就猜到曹大人放心不下,已提前对小的说了,若是曹大人不放心,只管跟着一起进去。”
曹德思忖须臾,指挥身边的人将刘陶绑了,自己走在前面,当真一路进去了。
毕竟是自己之前住的地方,曹德颇为顺门顺路,奔着正厅的方向而去。
旁边负责领路的连忙将人拦住,“大人这急吼吼地是往哪里去?”
“自然是去正厅。”
“大人走错了。特殊大人将整个院子的格局都改了,如今那里不是正厅,是马厩。”
曹德的脸瞬间黑如锅底,又不好发泄,只好道,“那就你给领路吧!”
一行人到达正厅之时,才发现正厅里面早就人声嘈杂,围满了人,叽叽喳喳不知在吵些什么。
见刘陶被绑着进来,原本还围在正厅的几个人围了过来,一个年纪稍大些、人高马大的男子率先开口,“陶小子,你怎么如今这番模样?可是你身边这狗官为难你?!”
“放肆!谁准你这般诋毁本官的!”曹德不由得怒道,同时拿眼睛去扫视正厅中的情况,想弄明白这里如今发生了些什么。
“那你绑着陶小子作甚?”
“他公然辱骂朝廷命官,本官自然要刚正法纪!”
“不知道这刘陶诋毁的是谁?”顾宛坐在厅中,声音不温不火地开口。
“特使大人有所不知,这刘陶方才在府衙门口胡说什么特使大人答应他三日就能解决难民的粮食问题,蛊惑人心不说,还说特使大人言不守信,下官一时之间气不过,就……”
顾宛摇头笑笑,“曹大人多虑了!他没有胡说八道,我确实应了他三日之内解决粮食问题。”
曹德眼中精光一闪,你自己要往坑里面跳,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了!
眼中口中却尽是痛心之色,“特使大人,这……哎,你也太糊涂了些!”
“为何?”
“大人有事不知,这齐焉的水患之后,有多少难民需要粮食,那些数量报上去,户部审批都需要不短的时间。三天时间根本解决不了啊!”
顾宛沉吟笑笑,“曹大人说的有理,只是我这话说出去了自然是要兑现的。若是同曹大人一般去了一趟都城也没将事情解决掉,本官这特使的身份不是白当了?”
旁边几个人听到曹德话里话外都是推辞,早就不满了,此时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曹大人不管我们,如今来了个活菩萨还不准人家管我们不成?!”
刘陶看着几人,面露疑惑,“几位叔伯来这里做什么?”
先前说话的中年男子露出笑容道,“我们都知道陶小子你为了我们村的人能够吃口热饭到处奔波,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吃亏受苦。所以,今日我们来,是帮你忙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