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德里奇在对方的笑声中闭紧眼，他没有动，他知道现在他没有力气动弹，那个莫名的麻木感还没有完全消退，但是他知道他现在在恢复，他只有一次机会，他必须等待。

阳光在他身上流转，越来越暖和，预示着开馆时间的到来，奥德里奇从未感觉过如此煎熬与无力，他闭上眼，却想起了刚才那个离开的人，他的眼睛，他的手，他的身体。愤怒与欲｀望充斥着他的身躯，奥德里奇从来都没有这幺清楚得意识到他是一个，一个天生就被破坏欲｀望充斥的野兽，他想撕裂那个人的笑容，他想让他露出痛苦的神情，他想干他。

奥德里奇任由那些情绪充斥他的脑海，那些混乱的，冲动的情绪，这有益他恢复身体。

他最终积攒出了一丝力气，他意识到时间不多了，现在必须动手，他用左手艰难得打开诺亚，这很困难，但是他成功了，右手上的银环亮了起来，他调出了武器模式，银环上弹出了一把小刀。

这并非是奥德里奇的“诺亚”功能不足，而是帝国首都星的规则如此，不能携带有任何武器，奥德里奇能有把小刀还要归功于他的少校与贵族身份。

这就是一把普通的刀，奥德里奇知道，它没有办法割断由纳米材料制成的绳索，他也无法解开他腿上的结，他会在解开前耗尽力气，只能像一个任人宰割的绵羊一个倒吊在这里，直到别人到来。

他既不想叫弗兰妮过来看到她的上司这样的丑态，也不想把自己给这里的民众观赏，成为饭后闲谈的茶资。他会解决它，一如解决其他问题一样，无论如何痛苦，他都会搞定它。

只有一瞬间，奥德里奇睁开眼，他左手解开扣在右手上的诺亚，紧紧得握住那把小刀，任由手指被割伤，鲜血横流。他咬紧牙关，肌肉贲张，猛地抬起身，银色的刀光毫无犹豫得划过被捆住的脚踝，他摔在地上，剧痛令他惨叫出声。

奥德里奇感觉眼前一片白光，他死死得揪住思绪的尾巴，不愿昏过去，直到剧痛褪去，变成麻木的钝痛。他勉强抬起身，看见地面被他的血液浸透，他知道自己时间不多，迅速扫过，找到掉在另外一边的他的脚。

奥德里奇挣扎着向那个方向爬去，血迹在他身后留下一道蜿蜒的痕迹，这个过程很长，他中途有好几次以为自己会昏过去，但他依旧没有。他清醒着抓住了自己掉在地上的脚，看见了干净利落的横截面，脑海中还闪过，刀法不错这样的念头。

奥德里奇抓着自己的脚，艰难得坐了起来，把掉落的部分与自己缺失的部分相扣，然后用诺亚调到治疗功能，对准自己脚的相接处启动了激光。这个过程很快，毕竟是帝国顶级的治疗系统，麻痒与疼痛混着冲击奥德里奇的大脑，他依旧清醒，脑海像是凝固的冰，冷静通透，不起波澜。

他动弹了一下，感觉治疗还算到位，有了知觉，他勉强站起来，一步一拐得走到一旁自己掉落的衣物前。他厌恶得甩去自己身上半凝固的白色物体，然后单手将自己塞进裤子里面。

等到他做完所有的事情，奥德里奇才联系了自己的下属，等待着对方的到来。

他坐在阴影里面等待着，沉默不语，疼痛如影随形得纠缠着他，他没有颤抖，颤抖的绝望已经离他而去了，他此刻的眼神冰冷又平静，被压抑的疯狂在深处翻滚着。

卡因·巴洛，他想着这个名字，想着对方那双绿色的眼睛，他望着远处阳光中的血泊，露出了一个笑容。

卡因·巴洛，他想。

***

弗兰妮赶到那个博物馆的时候里面已经被封锁起来，她跟负责警戒的警员打了一个招呼便往博物馆里面走去，她在中央大厅看到了她的上司和他们的军医，还有那片铺张在地上刺目的血迹。

弗兰妮走了过去，她听见他们的军医在发火，“……你知道你做了什幺幺？骨骼，你的骨骼都错位了，要再次把它纠到正确的位置，必须再切开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