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有人送些了珍奇果品来,残冬里也是难得,贾敬便让贾珍跟尤氏抱着小孙女去西府给老太太送去一些,“还是要让蓉哥儿正经跟着琏哥儿一起念书的好,元宵过节猜灯谜写诗联句,虽然平淡不巧却算是积累扎实,还有……”贾敬停了一下,“我年龄也大了,琏哥跟西府二太太的娘家内侄女定的好亲,你们也得为蓉哥儿寻摸起来,到底早早留心,免得我……”
不等父亲把话说完,贾珍忙道,“父亲有事交待就是,何必说那些。1╚2╩3早连棺材板都已经置办好,年年刷漆。且因寒冬腊月,父亲到底上了年纪,今年格外冻人,就染上了风寒,方才有这等预备后事之言。
贾敬却道,“人总有一死,不必强求。别的我都不担心,只怕你没了人管束。”
“老爷,看您这话说的,您这身子骨硬朗着呢,别说要看着蓉哥儿娶亲,再看着曾孙子娶亲也成啊!”尤氏忙把红斗篷里的小姐儿抱着捧至贾敬跟前,“您瞧瞧小孙女儿正想要爷爷抱呢。”
果然香软嫩滴滴的小孙女抱在怀里,贾敬连表情都柔和了许多,“要不就你们过去吧,这天冷的很,她就在我这里呆一会儿。”
“是。”尤氏跟贾珍退了出来,拿眼晃了他一下,“总是劝您不听,看老爷那担心劲儿。”
贾珍却是一晒,“我们一家人过的和美就行了,何必去争那什么风头。我不是有个一等将军的爵位吗?你也有诰命,不就得了!远的不说,就说西府的二叔,你说说他这二品的官儿当得怎么样?外面人看着是风光,可其实怎么样呢?你们都只当我去山西玩乐了,当然不能说叔叔没照顾我没享受什么,却也是连续辛苦了整一个月呢,早晨天一亮时辰一到就得看人选人,选出来还怕有什么问题,还要帮她们准备节目,还要保密不能让外人知道了到时候就不精彩了……我就管这一样事就觉得千头万绪,可二叔管着整个山西不说,连一步都不敢错,跟自己老婆说句话都要当心……别人当官儿都是去挖钱的,咱们这官当的,还要贴钱进去……”虽然四时节礼也没少,把大叔贾赦要送过去的钱也退了回来,公中却也没添个进项,但可以说,名声倒是好了很多,但变相也拘了他,好在算是见识过众多美女争奇斗艳,尚在贾珍接受范围之内。
听他说着,尤氏也不好力劝,再说每去趟山西,他自己乐意开心不说,给她的私己钱又多了一万两,虽说她不指着这个银子使,却也想着不论以后如何,她自己也能给她的大姐儿置办一份好嫁妆。
来到西府里,先给老太太请安。
贾母笑道,“你们来看蓉哥儿的吧,他跟琏哥儿□□书呢,甄老先生还是珠儿的忘年之交,学问见识你叔叔们都夸赞过的。你们在我这里坐一会儿,再过半个时辰蓉哥儿就能下课了。”
原来甄士隐本想跟着商队去山西找贾政,来了京城自当拜会贾门,贾老太太听贾赦说贾政的任期都过半,到时候奔波过去,不知道任期后又是个什么情形,到时候如何安置呢,再说甄士隐的学问也好,既然要打算当先生教书做西席,何不留在自己家里,难得有这么一个沉稳有见地,更何况又是金陵的故人。
贾母听着有理,就把甄士隐一家留了下来。她一开口,辈份高,盛情难却,甄士隐也就携妻带子留在了京城。
这些日子以来,见儿子被教导的日见进益,李夫人回明了贾赦贾母之后,就帮甄士隐在京都置办了一处小宅院,免除先生有寄人篱下之感等后顾之忧,盼望着孩子能越发进益。
贾珍与尤氏自然清楚,尤氏从下人那里接过东西往老太太跟前走着,笑着道,“看老太太您说的,蓉哥儿在您跟前,我们哪里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是我们老爷那儿有人送来了些新鲜果品,在这时节还算是难得,就拿来给您尝尝味儿。”
“那好呀。”贾母点点头,让丫环从尤氏那边接过匣子,“等孩子们都过来了,就一起吃吧。”
贾珍便陪着贾母说话,过了一会儿,看着他们,贾母不免想到贾政,虽然他们来信总是报喜不报忧,可听贾赦有时候从真味馆里听到的消息,可是经历了几次凶险呢,希望这回派了仪郡王过去,也能平平顺顺得吧。
“两年都没能给咱们的大姑娘办一回生日了,宝玉美玉也是,还有圆圆,都不知道长得多大了……”想着儿子,也就想到了孙子们,唉,皇恩浩荡,皇令在上,只盼望着儿子能够一家平安。
见贾母脸色有些凝重起来,贾珍便朝尤氏使了个眼色,她赶紧随便拿起贾母身边一个玩意儿,“这是何物?怎么我好像没见过似的,还要问问老太太,请教一番呢。”对于西府的王夫人,尤氏心里到底有三分感激在,她能这么快在宁国府站稳脚跟,没有她的帮衬与拒绝都是不行的,那时候,老爷可没有这么相信她,一心一意想请王夫人帮忙管家呢。
“噢,这是你二婶子送来的东西,说是可以用来按摩皮肤,减少皱纹什么的,我都这把年纪了,闲来用用。”贾母转移过注意力,“这东西还得配合什么白玉如意珍珠膏,那个晚上才用……”
尤氏却听到这样的好处,不由也心动起来,“上回婶子好像也送了我一盒,我没怎么注意呢,老太太您用的可好?”
“我用着还行,她肯定是送了好几样,你看着样样都挺好的是吧,哈哈哈,她也是个狡黠鬼,对着你们这些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