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煜此刻已经冷静下来了,甚至是冷静的有些可怕,接过医药箱打开发现里边还是挺齐全的,拿出绑带缠在她腿上帮她紧急止血。
“你,你别怕,我,我不会,不会有事的。”季仲秋感觉到那双手的颤抖,同时脚上传来的痛感令她冷汗直流,脸上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楚煜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眼角还有点泛红,“谁说我怕了?我为什么要怕?你是我什么人?”若是以往她觉得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可此刻的她已经被季仲秋扰乱了心神,说话都是下意识的了。
季仲秋眼神一黯,有点落寞的意味。
楚煜看着她的眼神,虽说在说出这句话之后就有点后悔,可她也没有再说什么,她一直承认自己是一个很自私的人,她没有那么多多余的善心去帮助别人,就比如这次,那两个学生连红灯这一点时间都不愿等,那么出事了也是他们活该,而季仲秋的行为在她看来就是愚蠢至极!为了两个不值得的人将自己搭进去,若是这个人不是季仲秋,她想她或许会直接一走了之。
“对,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季仲秋的脸色有点黯然,她知道楚煜在生气,可怎么多年的警察生活没办法让她看着那两人出事而无动于衷。
楚煜没有再答她,救护车很快就到了,将季仲秋弄上了救护车之后楚煜也跳了上去,将现场留给了随之而来的警察。
“你好,请问你是伤者的家属吗?”
“不,我是她同事。”楚煜冷漠的摇了摇头,以往虽也冷,但不似这次这般令人冷到骨子里。
“那请问她的亲属有过来吗?这个需要他们签下字。”护士有些为难的说道。
楚煜一愣,随即脸色更冷了。
“我,我自己来吧。”季仲秋咳了两声,接过护士手上的本子签了字,抬眼朝着楚煜露出一个充满疲累的笑容。
楚煜看着她,脸色变幻间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抿紧了唇不说话。
看着急救室的灯亮起,楚煜有些疲惫的坐在走廊上的休息椅上,手里还捏着季仲秋带着血迹的手机。
“喂你好,我是仲秋的同事,我现在在市立医院,对,麻烦你们尽快过来一趟。”将电话挂掉之后,楚煜整个人都有点瘫软在椅子上,以往挺直的腰背也有点弯了,此刻那股后怕才席卷而来,在看到季仲秋躺在血泊中的一霎那,她的脑海里只有空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走廊上响起来了凌乱的脚步声,一个男子搀扶着一个女人焦急的朝着楚煜走来,那女人挣脱男人的手臂,整个人都快趴在手术室的门上,眼泪就这么毫无顾忌的流了下来。
楚煜的心底也有点发酸,她也猜到了这两个人是谁了,“伯父伯母先坐一下,仲秋也是才刚刚进去,再等一下,再等一下就好了。”
“你就是仲秋的同事楚煜了吧?经常听她提起你。”那男人走到楚煜面前勉强笑了笑,虽说他也焦急季仲秋的情况,但他也没有表现出很激动的模样。
“是的,伯父您好。”经常提起她?楚煜微微有些晃神,伴随更多的却是酸涩。
她将情况大概说了一下之后三人都有点沉默的坐在走廊上,季仲秋的妈妈紧紧盯在手术室的门上,嘴里喃喃道:“秋秋这孩子从小就没有受过什么苦,虽然这么大个人了,可是她最怕疼了,小时候只要受了一点疼就会过来撒娇,那委屈的小模样到现在我都还记得。”
楚煜听到她的话,鼻头猛的一酸,抬起头不让眼中的液体落下,刚刚没有哭,现在也不该哭。
“没事的没事的,小时候不是给她算过命了吗?人大师都说她命好着那,没有什么大灾大难的。”季闻将仲秋妈妈搂在怀里轻声安慰。
哒哒哒
“怎么样?仲秋没有什么事吧?”闻声而来的言涟穆清焦急的问道,回到家时言涟打了个电话给季仲秋,结果接电话的是楚煜,这才知道季仲秋出事,和穆清两人匆忙赶到医院。
“还在手术,所幸那个司机的车速不算很快。”楚煜挪了下身身体,让出位置给她们坐。
“二位是仲秋的父母吧?伯父伯母好,我们是仲秋的朋友。”两人与季闻仲夏打了声招呼之后也坐下来静静的等待了。
从三点一直等到七点多,楚煜她们渐渐的慌了起来,“不应该啊,不该这么久的,她当时不还醒着与我说话的吗?”季仲秋的妈妈仲夏的年纪也不小了,再经过这么一场等待,心力交瘁的她被季闻扶着去休息了楚煜才敢将心底的恐慌喃喃道。
“没事的没事的。”穆清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可看着楚煜这样,言涟和穆清她们心底也不是个滋味,虽说她们相识的时间不算很长,可也看的出来楚煜是一个很少将自己的情绪表达出来的,很少有事情能够放在她心里,可她现在却慌了神,为了躺在里边的那个人。
“你们回去吧,攸宁一个人在家也不好,我在这里等着就可以了,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会给你们打电话。”楚煜没有看她们,低头呆滞的看着交缠在一起的双手低声说道。
“阿清,你回去吧,我在这里陪她。”言涟向穆清使了个眼色。
“嗯好,晚点我再过来。”
“不用了,你们都回去吧,我在这里就好,你们也累了一天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楚煜抬起头对她们摇了摇头,勉强扯出一抹淡笑。
“你,”言涟还想说什么,可看楚煜的脸色还是没有说下去,“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