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被赵秉安的一番话点醒了,大少爷回府之后终于意识到若他再无作为,恐怕不止父亲不喜,就连祖父也不会一直包容他,到时候他在府中恐怕就真的无人可依了。1﹉2◢3d〗i点
一咬牙一跺脚,大少爷就以穆家之事为由将老四圈进了宗祠,随后紧锣密鼓地开始谋划将其撵出京城。可惜他行事不密,刚刚动手消息就泄露了出去,被急着赶回来的世子撞了个正着,这下大房算是炸了。
世子不是不知道次子的所作所为,他也气愤那孩子屡不受教,明知道自家立场还敢与虎谋皮,真以为穆家是好相与的吗。
可再恨其不争气,他也没想过把人圈进宗祠去,涉及到家族利益摊开来说就没有小事,老二老三老四对苏州之事几多怨念他早就了然,只是秉宁几人回来之后老爷子一直压着没有处理这件事,世子就心存侥幸,觉得撸了次子身上的官职就可以交代了,难不成真按族规把那孩子活活打死吗,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今日坚持重开祠堂的居然不是外人,而是他心里一直敦厚仁善的长子!
往常见三房里小六和小十闹腾,世子只觉得三弟教子无方,徒添笑柄,如今这兄弟相残的一幕却要在大房重演,他这才体会到其中心如刀搅的滋味啊。
府上其他四房在这时候都已歇下了,可祖祠那边的动静一响,所有人都赶紧爬了起来往那赶。赵秉安抬头望了望华厦的方向,心里不知给长房捏了几把汗。
对付老四的招数千千万,大堂兄偏偏选了最下乘的一种,宗祠一开,老四在府上再无立锥之地,最好的下场也就是被驱逐出府,到时候他第一继承人的地位是保住了,但与大伯之间的父子之情恐怕就再无回寰的可能。
“这深更半夜的瞎折腾什么,十一明儿一大早还要进学呢?”周氏一边伺候四爷穿衣一边小声嘟哝着,这春寒还未褪尽呢,大半夜出门不穿厚实点明早一起非得风寒不可。
“唉……”四爷懒得搭理这蠢婆娘,侯府多少年没开过祖祠了,今夜恐怕小四得见血啊,因为苏州那回事打死小四他都不觉冤,关键是老爷子最近的态度琢磨不透,他总感觉有意无意的府上的重心好像在往三房挪,准确的说,老爷子现在好像把秉宣秉安放在一条线上,这明显就不符合他老人家德穑除非……
“嘶,疼……,老爷,你怎么了?”周氏正理着前襟呢,手突然被四爷手腕给捏出痕来了。
“没事,没事。”应当不至于吧,老爷子在大房砸进了那么多心血,岂是说换就换的,而且秉安前面还杵着个秉宰,难不成老爷子还能一连舍掉两个嫡孙,不能,绝对不能,应该是他想多了,老爷子只是想让秉安辅助秉宣,所以许下些彩头而已,应该是这样的,就是这样的!
四爷一番思虑把自己吓出了身冷汗,当即推开周氏自己胡乱理了把就领着几个儿子往祖祠去了。一路上被夜风一吹,他又清醒了起来,自己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管他谁当家呢,反正侯府缺不了自己这口食,要是三哥能上位,那他也不亏啊,十一这些年跟在秉安身边跑前跑后的,到时候前途是不用愁了。
回过神来,四爷脸上的担忧就放下了,正好走到院门口碰见二爷,兄弟两个打过招呼之后就并肩走了进去。
早先说过了,永安侯府的祖祠非逢生临死丧不开,这里驻守着世代死忠于侯府的铁卫,只有当家人见过这些人的真面目,他们就像是暗夜的月光与星辰,隐没的悄无声息。
赵秉安一踏进这里,身边的赵康田二就被拦下了,他俩人也乖觉,不用赵秉安吩咐就悄没声退下了,三爷给儿子递了个眼神,示意待会别多说话,明哲保身。
赵秉安倒是想安静度日,但就怕有人存心折腾啊……
老爷子一早就到了,端坐在左手的太师椅上望着先祖的灵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地底石板上老四被捆着,大少爷在一边跪着,世子的神色莫名,看不出什么意味来。
开祠先上香,赵家四代男丁除了外放的赵怀珏赵秉宰,今儿就算是来齐了。
头香,次香,尾香。等长房重长孙祭过最后一盏酒,祠堂里的气氛突然肃清了下来。
“父亲,秉宁他已经知错了,您就看在他已辞官回府思过的份上饶了他这一回吧。”世子瞧着老爷子的神色不敢狠劝,可让他眼睁睁看着次子受刑那也是万万不行的。
“知错?真心知错他就不该和穆家勾连,当年在苏州若不是他首鼠两端,咱们府上不会有满门之忧!怀珩,你敢拍着胸脯说当初这孽畜不是故意把侯府拉下水的,若不是秉安在苏州九死一生挽回局势,你今日还有何颜面面对列祖列宗!”
三爷瞧着世子突然瞪过来的眼神,一伸袖把赵秉安给彻底挡住了,老爷子一句没说错,要不是安儿,府上几百口人说不定就给大皇子填坑了,大房在这件事上没资格指摘他们三房,他儿子,尽心尽力了。
二爷瞧见地上到现在还不安分的侄子,直接冷哼出声,他当初顾及叔侄情分没少给这个混账东西收拾烂摊子,人家可倒好,危急关头竟置小五生死于不顾,还妄敢对自家兄弟下杀心,这样凉薄自私的脾性真是和他老子像了个十成十。
眼看老二老三指望不上,世子只能示意不靠谱的老四出头跟老爷子说情,可四爷也不是软包子,任掐任捏的,侄子把他们一府的身家性命拉去悬崖边上溜一趟不够,现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