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玖悠悠道:“一次看见这么多疯子,也算难得的盛景,真笑出来也没办法。只是岛上那群疯子疯子疯得太投入了,你要是真笑出来,说不定气得吐血身亡几个。”
孙呈秀惊道:“这么严重?那我一定不笑!”
萧玖打量她两眼,没说话,嘴角隐约上挑。
孙呈秀目中这才露出怀疑:“……你刚才那句是玩笑话吧?”
萧玖终于显出一个明显的笑来,孙呈秀确认无误,顺手捶了她一拳。
这两人一个经常听不懂玩笑话,一个说正事的时候也喜欢加些调侃嘲讽,难得她们即使如此也总喜欢凑在一起。秦颂风和季舒流坐在船舱另一侧看见这一幕,都忍俊不禁。
船在海浪之中有些颠簸,他俩肩贴着肩,正好可以抵抗一些颠簸,因此并不显得过分亲热。
当然,即使真被看出什么过分亲热的地方,也并不要紧。
第60章洗心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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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中午,洗心岛在朝阳之中显出了它的形迹,从岛上的山峰,到海滩上的码头,一点点进入船上之人的视野。
此岛占地不小,有山有水,乃是这块空茫海域中最适合居住的所在。
众人从西侧登岛,从这一侧看,洗心岛的边缘是乱石堆积的平地,中间则有成片高耸的山丘,山上杂生绿树,随着海风轻轻摇摆。一条曲折的小路蜿蜒上行,顺着小路走上去,转过一个孤峰之后,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一个被群山环绕的湖泊。
岛名洗心岛,湖也名洗心湖。
湖中是淡水,水面平静如镜,倒映着湖畔的景色;远处海涛拍岸的声音节奏舒缓,衬得这里的一切分外祥和。
船上的天罚派门人沿着湖岸匆匆前去通报,萧玖的脚步则停在原地。众人自然和她一起停下,仔细观察此处的地势。
洗心湖的形状好像一个葫芦,底在西南,头在东北,西北和东南两个方向上各有一片平缓宽阔的湖岸,东南湖岸地势较低,建着个铁桶也似的黑墙院落,西北湖岸地势较高,建着个气势堂堂的红墙院落。
东南岸上,两人多高的黑色墙壁几乎将附近全部的土地围起。面朝湖水的大门紧紧关闭,从外面完全看不见里面的情形。
西北岸上,朱红色的墙壁四四方方严严整整,墙内建着多座二层的小楼,应该有数进之深,气派地俯瞰着湖面。院落的正门朝南,大敞四开,露出一面带画的影壁。
湖水以东有许多平缓低矮的山丘,山丘间隐隐露出许多单层民居,有的在山脚下,有的在半山腰,形制与陆上的普通民居无异,甚至可以看到民居附近的菜畦。
然而再往东,山势突然变得陡峭险峻,一个个锋利的山尖向上直指天空。山体皆是黑漆漆、光秃秃的石头,个别石头缝里生着深绿的杂草,一些光滑的石头上爬满了湿漉漉的苔藓,但更多的石头裸-露在外,诡异的颜色莫名令山下之人感到它即将覆压下来。
这些黑色的山峰,将整个岛屿衬出几分阴郁之色。
除此之外,岛上的风景的确不错,附近一些洼地上留着成滩的积水,空气中有湿润泥土的气息,显示也许昨夜岛上还曾下过一场大雨;但现在天已经晴了,头顶淡淡几抹云层背后,阳光明媚地洒下,显得岛上的草木颜色格外鲜亮。
“快来了。”萧玖盯着远处那些险峻的山峰说道,“不过你们记住,这岛上的人多数都不可信,除了蒋姨——也就是我三哥和五哥的生母,天罚派的人叫她蒋夫人,海风寨的人叫她……‘蒋太后’。”
话音方落,西北岸的红墙之内就响起悠长的钟声。刚才前去通报的人沿着湖岸北行,正是进入了此地。
伴着钟声,一个身穿带补丁布衣的中年男子出现在红墙院落的大门口。他一撩衣摆,施展轻功向这边飞跃,数个起落便已临近。到达距离萧玖十余丈远处,他忽地收敛轻功,放下衣摆,一步步平缓地前行。
此人四十多岁,肤色暗淡黢黑,细看五官却端正,眼皮在正对眉峰的位置拐出一个犀利的角,显得目光格外锐利;长衫曳地,步履从容,若非刚才露了一手连秦颂风也不敢小觑的轻功,几乎像个文士。
萧玖率先抱拳:“彭叔。”
这自然是天罚派现任掌书彭孤儒,看来,他就是那个向铁蛋打听前因后果的文士了。
彭孤儒慢慢走到萧玖面前,单膝跪地,施了一礼。
远处的钟声回荡在四周的山壁上,本声叠着回声错落着轰鸣不绝,仿佛周围的山能将这钟声拘在中间。钟声之下,彭孤儒的跪姿被衬托得分外严肃和恭敬。
彭孤儒施礼之后就自行站直,萧玖却目光不善:“你这是什么意思?”
彭孤儒目光盯着地面道:“向掌剑赔罪。阿玖,对不起,我这个掌书无能,没能及时消弭一场大祸,也没照顾好你的几个哥哥。”
萧玖的面色和缓下去:“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四哥杀了你三哥,现在老宋力主杀他偿命,我却不太忍心,另外岛上原本亲近你四哥的人坚称是我们陷害他,几方势力僵持不下。”
“蒋姨和冯姨呢?”
“冯夫人为你四哥担惊受怕,几个月前已经病故。蒋夫人为你三哥悲痛过度,神志似乎不大清醒,忽然说她原本不是节妇村的居民,而是一位仵作的外孙女,还趁人不备剖开你三哥尸身的肚子,说里面有证据。”
季舒流忍不住看了秦颂风一眼,他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