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程忍住笑点点头：“是啊，你怎么一点幽默感也没有——站在跳台上时，只要想着往水里跳就行了，想多了就会让身体的动作变形的。”

卓昀咬着唇点了点头，看着她的样子，陈程忍不住又拍拍她：“刚才，你想到了谁？”

卓昀怔了一下：“什么谁？”

陈程说：“你恨的人是谁？你爱的人是谁？”

卓昀仍然咬着唇：“恨的人？想不出来，爱的人嘛……”

陈程看卓昀一直瞄着自己，心里有些感慨，就拍了拍卓昀的肩：“算啦，别想这些了，感情的事，谁也说不准的。你现在如果想在游泳上取得些成绩，就别在感情方面多想，不然像你这样基础不牢的人，很可能也就昙花一现了。”

卓昀说：“我知道我基础不好，而且年纪也大了，你说我能取得什么样的成绩？”

陈程想了想，说：“运气好的话，只要你足够努力，在全国比赛上拿块奖牌还是有希望的。”

卓昀红着脸：“那……罗璿呢？”

陈程微微一笑：“如果她足够努力，全国前三没问题。”

全国比赛拿奖牌和全国前三，听上去是同一个性质，但其实内涵差远了。全国前三是以实力算的，但是拿牌，有时却不一定是实力最强的人。因伤退赛，意外缺席，发挥不佳，等等意外因素都会让实力最强的人意外落马，还有一些号称是全国性质，实际上却影响力不高吸引不了高水平选手的比赛，这些都会让一些实力排不进全国前三甚至连前五前八的人夺得奖牌。

卓昀也不是傻瓜，当然一听就明白，所以愣了半晌没说话，只是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天才和普通人，就真的有这么大的差距吗？”

陈程说：“不，你其实并不比她差，只是你学游泳的时间太短了，你的年纪已经不足以让你再出什么耀眼的成绩了。”

卓昀说：“现实真让人沮丧啊。”

陈程笑着说：“你如果觉得全国性质的奖牌没意思，现在退出也无所谓啊，你本来也不是练游泳的。当然，不退出也不要紧，打声招呼，就不必天天跟着我或者罗璿练了，自己玩儿就行了。”

卓昀一时沉默起来，陈程摸了摸卓昀戴着泳帽的头：“想做什么事，不管是不是游泳，没必要为了与自己无关的人或事去委屈自己。我爱游泳，所以才游。罗璿是我的妹妹，她爱我，所以才会把我的梦想当成她的梦想，你没有这个想法，也不必有类似的想法，过好你自己的生活就是了。”

卓昀呆呆地在浅水区里站着，陈程微笑着摇摇头，放慢了速度，在泳池里舒缓地游着，心中也挺好笑的——明明自己和梨子都喜欢着罗璿，偏偏三个人都有烂桃花。梨子有韩果儿，自己有这个卓昀，连小萝卜头儿都有任苒。

忽然想到，其实，任苒才是个最可怕的敌人吧。

现在的罗璿，性格坚强了许多，也懂得争取自己想要的，甚至会为了梨子跑到c市去，但是她仍然是一见到任苒就像耗子见了猫，全身都软了，什么力气都使不出来。不过仔细想想，似乎任苒也只是在逗她，每次都在关键的时候放过她。

——难道，她已经看出来我和小萝卜头的关系？并且不想参予进来，只是想闹着玩玩？

不过，就算是玩玩，陈程也是不允许的——特别是对于任苒这么危险的人，怎么能让她也裹进来一起玩！

几个来回游完，靠在泳池边略歇一歇，再一看，卓昀已经不见了。

——看来，是放弃了，回去了吧。

陈程忽然觉得有点对不住卓昀，还有点对不住方帷幄——卓昀是方帷幄挖角过来的，结果自己为了防患于未然，直接就把人“劝退”了，方帷幄知道了会恨自己的吧！

哎，让罗璿给方帷幄带个全国冠军来，他也可以“含笑瞑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