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堂说我记错了,她听说我离家出走才去查了火车票,赶到车站的时候我的班车刚刚到站,不是早上,是临近中午,她向我招手并呼唤,在人群中凭身高才找到的我。我还记得我把她看醒了之后春堂的第一句话是:“真让人担心。”春堂说也不是,她说的是:“还好找到你了,没丢。”
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我的录取通知书还没下来,反正也不想上了,春堂说不行,起码能混到一个北京户口。后来我母亲把通知书快递到了海淀,是春堂接到的电话。春堂回来问我,为什么我母亲可以如此准确地锁定到她,我说我手机还在老家。春堂说,那她知道我们……我说,知道啊,她认识你,不过不认识你的真人。春堂说,那她,不管你?我说她才管不了我。春堂我不想上大学。春堂说不行,等你气消了就好了,我不知道你是为什么突然就跑出来了,我既然接到你了你就归我管。我以为是恶劣的北地把春堂锤炼成了流氓,认识了小秋我才发现春堂和她比起来完全是柔弱小淑女。暑假结束,春堂押着我去报到,向别人解释她是我姐姐。然后我就被扔下军训了。那个暑假春堂一直待在北京,她说我既然都来了她就再也没必要回去。我不想花春堂的,但是春堂十分兴致勃勃地想试试把我养在家里。她脱了鞋拉我比身高,很高兴地发现身高差完全没有拉近。她说我又瘦了,我说没有。她还发现我发质不行,指甲很还是可怕。我说你居然会在乎我的指甲?春堂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