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儿单手蹭地艰难的往前匍匐，手臂蹭出血来也毫无知觉，泪光朦胧了的双眼直直的望着唯一的目的，“大小姐，大小姐……”

知县和狱卒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应对，只能呆看着雁儿爬向燕无双。

“大小姐，大小姐……”雁儿好不容易爬到燕无双身边，握住燕无双满是血和泥土的手，贴向自己的脸，“大小姐，雁儿喜欢你，好喜欢你……”雁儿偎近燕无双躺着，低声呢喃道，“大小姐，如果你死了，雁儿也不活了……下辈子，雁儿一定做大小姐的妻子。”

偎依着燕无双的体温，贴在心跳声最近的地方，雁儿终于安心了一般，缓缓闭上眼，“大小姐……”最后也不知说昏了还是睡了过去，嘴角衔着清浅如幻的笑，眼角的眼泪却还是没有停……

迷蒙之中，只觉脑中一片昏沉，娇艳的红影子就在眼前，却怎么也分辨不清，“大小姐……”

殷红的嘴唇一张一合，身形依旧模糊，而声音却清晰入耳，“燕雁，我们永远不会分开。”

“我们不分开……”雁儿抬起手，好高兴，高兴得眼框疼痛，眼前越发模糊，“大小姐……”雁儿抬手想擦去眼泪，只想看清楚些。眼睛闭上再睁开……

“雁夫人……”

“大小姐？”雁儿努力的瞪大眼盯着前方，“大小姐？大小姐你在哪儿？”雁儿抬手往前抓去……

“夫人，你醒了？”

“你是谁？”雁儿看着眼前那张陌生的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女孩的脸，四下扫视了一遍没有找到自己熟悉的身影，急问道，“大小姐呢？”

“大小姐？”女孩摇了摇头，“夫人，你是不是睡糊涂了？哪里有什么大小姐？你说的是端王的郡主吗？”

“大小姐……”雁儿大叫，“大小姐，你在哪儿？大小姐……”雁儿扶着床沿要下床。

“雁夫人。”女孩慌忙拦住想下床的雁儿，“夫人，你脚受了伤，不能下床。”

“你走开，我不认识你！我要找大小姐！”雁儿猛然用力推开女孩，想要抬腿下床，微微一移动瞬间痛得雁儿眼泪迸出，“啊……”痛呼出声，“大小姐……大小姐……”雁儿手一滑，整个人碰的一声滚下床，“啊——”

“夫人！”女孩惊叫道，慌忙上前扶起雁儿，“夫人，大夫说你脚骨破裂，根本不能下床。”

“大小姐在哪儿？我要见大小姐，我陪大小姐一起死。”雁儿哭叫着要推开女孩，“大小姐，我要见大小姐……”

“夫人，二世子吩咐了你好好静养……”女孩急道。

“二世子？”雁儿微微清醒般的顿了半刻，盯着女孩，突然目光变得越发焦急，“是他，就是他，是他逼着大小姐承认的……他说坏人！”雁儿再次猛然一用力推开女孩，“我要去找大小姐……她不是凶手，雁儿相信她。雁儿要陪着大小姐，陪她死——”雁儿再次单手蹭地，用手肘撑地的力气拖动整个身子，匍匐着往屋外爬去……

“夫人！”女孩急爬起，要扶雁儿起来，“夫人，你要做什么？你这样会受伤的。快起来！”

“她喜欢爬就让她爬。”嘲讽的声音随着被掀开的竹帘传来。

女孩抬头看到一身玄色打扮的人，惊恐的站起身，垂头道，“二世子。”

雁儿抬起头，泪眼迷蒙的看清了那人，是那个害了大小姐的人，唯一那个让雁儿想杀了他的人，目光露出凶狠，雁儿大吼道，“你滚开！我不要看到你！”

朱宏轻蔑的笑着，看着伏在地上的雁儿，“倒是没看出，你还算有几分脾气。”

雁儿根本不理会朱宏的讽刺，咬着牙继续往前爬。大小姐，大小姐你等雁儿……不要丢下雁儿……

朱宏走到椅子上坐下，看着雁儿在地上缓慢挪动，嘴角始终勾着轻篾的笑，仿佛是看着滑稽无趣的戏的无关看客……

雁儿一直往前爬，手肘原本在牢狱中就已经被磨伤，每一次承受身体的重量与地面摩擦都沁出血来，雁儿痛得身子微微颤抖，苍白的脸上满是汗水，背后的衣衫也被湿透，却死咬紧牙关，一点点的向前。大小姐，大小姐……大小姐……雁儿一遍遍的在心底念着那个给予勇气的人……大小姐……即便眼泪一颗颗的滚落，即便每一次都痛得想大哭，想在那个人怀里大哭……大小姐……大小姐……雁儿疼，大小姐，雁儿疼……

已经分不清过了多久，雁儿的手肘已经被染红，脑中一阵阵的眩晕……不可以晕，不可以……大小姐，雁儿要去找大小姐，雁儿在心底强迫着自己，给予自己坚持下去的意志。眼前仿佛出现了那一抹唯一期许着的身影，红艳如火。大小姐……雁儿笑着，扑倒在地上，伸手往前摸去，嘶哑着声音叫道，“大小姐……”

一抹紫色突然掀开从被掀开的帘角露出，伴随着轻笑，“雁夫人。”

雁儿抬起头，看到一张巧笑的脸，“书少？书少……”雁儿抓住紫色的袍脚，“救大小姐……你救她，她不是凶手。大小姐说了，她没有害王爷。”

书言微微笑着，目光中没有丝毫波澜的看见雁儿眼中，“主子的事，我自然是知道的。”

“那你救大小姐。”雁儿不禁有些欣喜，越发抓紧书言的袍角，像是抓着救命的一丝光亮，“书少，你救大小姐，她在牢里吃苦，她一定好痛……书少，你救大小姐出来啊！”

书言蹲□，唇角浅勾起笑容，“我也想救主子出来，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