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无双掏出一根手绢，轻轻擦去画意脸上的血污，“你立刻去告诉朱宏，朱孝死在了燕家庒！只能对他一个人说！”

“是！”

“让琴心和棋语来见画意最后一面吧！”

“是！”书言的声音很低，转头离去。

不一阵子，琴心和棋语赶来，看到燕无双已经擦干净画意脸上的血迹，露出的是一张毫无血色的脸，燕无双将血红的手帕放在画意手中，回头坐在床边，脸上依旧是冷静无情。

琴心和棋语上前，看了眼脸上平静得一如平常的燕无双，“主子，画意……”

“以后再也没有画意了！”燕无双淡淡的说道，“画意本来就是最美的，当年见她便知道她会是位绝色美人，她也最喜欢漂亮。现在是她的最后一程了，你们帮她换件干净衣服，让她体面漂亮的上路吧！”

“是！”琴心和棋语都低下头。

燕无双起身离开，琴心和棋语才同时抬头看向画意，同样的眼泪滚落。

“画意……”

燕无双离开了菊意苑，握着手中的罗帕，竟然有些茫然，脚下没停，却不知道自己往哪儿走，只是不能停下，等到发觉时候，人已经站在了梨花林。燕无双望着已经只余下少数几朵梨花的梨花林，突然苦涩一笑，“到底是为何如此？”

“大小姐？”雁儿突然从哭石后冒出小脑袋，接着走出来，“雁儿见过大小姐。”

燕无双看着雁儿，“燕雁。”

“大小姐……”雁儿觉得燕无双有点怪怪的，“那个……真的死人了吗？”

燕无双淡淡一笑，“是！燕家庄要办丧事了！”

“大小姐，你为什么这么冷静？”雁儿问道，“看到有人死，你不难过也不害怕吗？”

“活人才可怕不是吗？”燕无双依旧是一脸淡漠，“至于难过，燕雁，你知道真正的难过吗？真正难过的时候是没有感觉的，那叫绝望！当你有了那种难过之后，即便再痛也不会有感觉了！我希望你永远不会懂我的难过！”说完燕无双转身离去，一边走一边说道，“这段日子，好好呆在屋里，夜里别乱跑！”

“大小姐……”雁儿不懂那些话，但是大小姐懂那种所谓绝望吗？雁儿望着燕无双孤独却决然的身影，心底涌起一种悲凉，有种想上去抱抱她的感觉，但最终，雁儿还是没那个勇气。

夜里，雁儿躺在床上，想着，不知道今晚二小姐会不会来？雁儿望向窗户，突然又想起燕无双白天说的话，不要心底有些不安……犹豫了许久，穿上衣服走到窗户边，突然看到远处有些火光。

“着火了吗？”雁儿想，正在犹豫要不要去看看，因为总想着燕无双吩咐的好好呆在屋内。

“着火了——”远处传来隐隐叫声，“快救火！”

雁儿想着应该有人在那儿，便也出门往那儿走，今夜是新月，光芒微弱，加之树影遮蔽，雁儿看不清路，走得小心翼翼。

突然咻的一声，一个黑影窜过，雁儿吓了一跳，好不容易定下心，正要往前走，突然被人一把抓住。

“唔……”雁儿想叫，嘴立刻被人捂住了。雁儿闻到一股香味，一种很好闻但雁儿说不清的香味。

“小丫头，你是燕家庒的人？”男人的嗓音明显有故意压低，但沙沙的很好听，热气呼在雁儿脸颊上，让雁儿不禁红了脸。

雁儿点了下头。

“乖乖回答，否则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燕家庒的客房在哪里？”男人问到。

“菊意苑。”雁儿有些害怕。

“真是听话的小丫头。”男人拍了拍雁儿的头，“菊意苑，不会就是着火那边吧？”

“好像是！”雁儿道。

“小丫头，糊弄我的后果你承担不起。”男人的声音虽然并不凶恶，但冷冷冰冰的却带着笑，更加吓人。

“我不知道。”雁儿眼泪滚了出来。

“对付一个小丫头，二世子未免太自甘堕落了。”一个披着头发的红色身影慢慢从夜色中走出，手中提着白色的灯笼。

“你就是燕无双？”男人笑道，“人说万里行云，飞燕无双，果然名不虚传。在下一点都没发觉你靠近！”

“看来二世子对妾身的底细探得很明白。”燕无双淡淡一笑，“二世子想找令兄，随妾身便是。”

男人看了眼雁儿，“你这小丫头甚得我心，就随我一起吧！”

燕无双没多说话，转身往来时的路走。